我们无力改变别人梦境的设置,也无力抵抗别人梦境的纷杂,当一个人的梦终于随着生命的逝去而随风飘散,活在他梦里的人也就同样结束了属于他的另一段命运。
老晓古气若游丝,他用枯瘦如柴的手抓住晓古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或许他只是他梦里一厢情愿的一帧风景,尽管他不想让这份风景就这样无情地消逝,却也明白一切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总有一天,我们都要和身边的亲人们告别。
这样的告别是残酷和强硬的,衰老的我们已经和日新月异的世界很陌生,和我们的后代子孙也是陌生的。
梦境从来没有停止过它新陈代谢的频率,生命也从来没有因为梦境的各种因由而延缓片刻。
永远还是那些操控和被操控的梦境纠结,永远还是那些情感意识的显现和生离死别。
大师被他们之间的这份情感所深深地震撼了,看着爷爷最后安详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这世间有些东西是可以穿越时空的。
不管怎么说,哪怕只是在别人的梦里,哪怕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也请不要轻易地去草率地度过,毕竟这每一段存在当时看来都是唯一和不复回来的。
在一个雪后初霁的日子,大师陪着晓古两个人再次来到了莲花山上。
他想找到自己上一次休息打盹的那棵松树,却现它早已不知去向了。
他们在山上整整转悠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哪怕丝毫的自己记忆里曾经有过那南柯一梦的山坡。
在山坡上一间早已废弃又异常破落的石头房子里,晓古停下了脚步。
依稀是墙壁上打着昏黄的灯光,门前燃着噼啪的篝火,空气里飘散着烤野兔的肉香味儿。
是真的吗?
应该不是真的,只是很久以前的某一个不经意的梦景。
我真得来过这儿吗?
没有,或许就是现在看见了而在心底突然萌起的臆想。
来到山脚下,他们站在一片石头砌成的破落的高墙上,据说这里以前曾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水塘,因为前些年的一场地壳运动而最终导致那个大水塘墙毁水消。
晓古依稀又是似曾相识,仿佛在之前的某一个梦里,他确曾站在这高高的石墙上俯瞰着远处的青山郡。
或许我们的今生就是为了来向前生做一个告别而来的,这是一个生生不息循环的过程,每一个人的今生是不是都是向其前生的致敬和修正呢?只是这种致敬和修正我们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他们最后来到了山顶,眼前除了一片建筑的废墟再无他物。
这里显然遭遇过一场很大的变动,岁月沧桑,不管从前这里有过什么,不管它曾经是否有过怎样的繁盛,如今只是一片破壁残垣的废墟。
据山下的一位老人说,这里曾经建有一座庵堂,名字已没有人知道,只是这里确曾有过香火的繁盛和一段盛世太平的美好时光。
站在废墟上,晓古又是一阵似曾相识的恍惚,好像就是一间屋子里,他一个人狼吞虎咽地吃着简单的炊饼素食,一个中年道姑带领着他穿过弯曲简短的回廊,送他到了庵堂的大门口。
不是冬天,好像是一个秋天,他和道姑拱手作别,夕阳照着道姑静若松石的身影,她的脸庞异常的安静,看上去面无表情却又似乎蕴含着淡淡圣洁的笑意,显得朦胧且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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