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四望,视野里出现了一座小屋,孤零零地坐落在山坡上。白桦林在远处,小山在远处,眼前一切的景物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是昨天自己才刚刚离开这里。谷雨也在出神地看着远处,此时,草原的风正吹拂起她的长,她侧面的剪影轮廓分明,铃铛无意中这一瞥,竟然没来由地轻哦了一声“妈妈”。
“你叫我什么?”谷雨转过头,一双大眼睛不解地看着铃铛!
铃铛立即现自己失态了,他奇怪自己刚才那一眼的转瞬间,竟然恍惚中从谷雨身上看见了梦中妈妈的影子。
“别奇怪,刚才只是我试探性地为你切换了一点点另一个时空里的记忆,我早就说过,你和她只有在两个时空里有交集,除了这里,还有就是你的本你所处的时空。”跳跳的声音不知从哪里缓缓传来。
“但现在看来,我当初认为的本你时空应该也是虚假的!我重新梳理了这些事件所有生的脉络,已经得出了另一个真实的结论:我们真的还就是在另一个人的梦里!”
对啊!是还在梦里?但这些不都是你设置的吗?我们正在从不同的时空往回溯的路上,不是吗?
“不是!回溯不了,至少没有那个人的指令,咱们是无法随心所欲地行动的!”
哪个人?
“目前我还不清楚,能隐藏了他的信息,并且重新为我们设置了生命情节,我已无力操作包括自己在内的生命程序。或许梦的主人他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承诺的兑现!”
承诺的兑现?什么狗屁玩意儿!那咱们接下来该去哪儿?我们在这里的故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这个承诺是有时间限制的,或者说实现它是有条件的,如果条件不成熟,我们就只能在这里流浪,而无法彻底地脱离开这个梦!”
啊!我要疯了,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我们原来都只是道具和角色,扮演什么如何扮演都是被操控着的,就连一开始我的出现,我觉得也是一个局,一个能故意设置的道具!”
那我们这就叫迷失了吗?找不到回家的路,也忘了自己到底在哪里了?只有可怜地流浪时空?
“我们现在只能循着能给我们设置的情节走下去了!我刚才又试着操作了一下,想让你再回溯一下试试,但没有成功!”
哎!这可怎么办?天都快黑了,今天晚上难道咱们又要在这荒山野岭上过夜了?
“那可不行!要是有狼呢?咱们快点走,去那个小屋看看吧!不行可以在那里凑合一晚上,毕竟可以挡风遮雨!”谷雨对着铃铛说道。
“好!咱们走!”铃铛和谷雨爬起身,向着那个视野里的小屋走去。
这是一座锈迹斑斑的铁皮小屋,铁门上锁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铁锁,显然是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打理了。
铃铛看着眼前的小铁屋,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走上前用手拿起了那把锁。神奇的事情出现了,就在他抚摸的时候,那把锁竟然啪嗒一声,自动地打开了。
他拿下锁,轻轻地推开了小铁屋的门。屋子里竟然还点着一盏散着暗淡光亮的油灯,一张桌子,几只小板凳,一张床上放着折叠得板板正正的铺盖。
这赫然竟是他们抱着小格吉离开这里时,当时小屋里的摆设。
我的个天!送走了小格吉,难道我们又回来了?
铃铛心底疑惑满满,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又跌入了无限循环虫洞?
“这不是虫洞!这是上次我剪切你们的,现在来看应该还是能让你们回来的,因为你们离开这里的时候,落下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不得而知,它依然隐藏了具体信息,你们还需要在这里寻找一番,肯定这件东西对它来说很重要!”
该怎么寻找?
“不知道!”
铃铛和谷雨走出屋子,眼前虽然还是一片荒凉,但春天就要来了。这里留有他们太多的回忆。想起之前在这里和爷爷托娅在一起生活的情景,铃铛的心底涌起了一阵巨大的悲哀。不管真假与虚幻,那些不曾遗忘的记忆怎能说散就散了?
当爷爷带领着大家在风雪里的悬崖下找到已经死去的托娅的时候,那个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真的在那一刻燃尽了属于自己的生命之烛。托娅的棉衣都被石块树枝划破了,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雪。她是为了救助两只受惊的小羊羔而不小心从山崖上跌落的。铃铛和谷雨看着那悲情的一幕,眼泪忍不住刷刷地落下。
但跳跳说了,这就是她的宿命,没有什么没够改变它。如果说记忆是一条河,那这些伤痛就是隐藏在河底的泥沙。河水一直流淌着,有人扔下一块大石头,随着涟漪便会泛起混浊的水波。
托娅的死就是一块大石头。
在铃铛他们决定抱着小格吉去寻找长风的前一天,他们来到了爷爷和托娅的墓前。
两座矮矮的不起眼的小土堆坐落在向阳的山坡上,去年的野草和花朵虽已枯萎凋落,但还是能让人想象出它们夏天的葳蕤和盛放。没有人知道生命最终去了哪里,埋进土里的只是肉身,灵魂可能已经去了别的另一个时空世界。如果一切都是能所设置的最终剧情,相信他们,正在其他的地方依然快乐地生活着。
我们总是幻想着会有其他的时空在等待着流浪灵魂的回落,就算终归只是一场梦境,那制造梦境的人至少在欺骗了大家的同时,也深深地知道这个欺骗所带来的意义。
忘记了季节,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已经忘记了的前尘旧梦,只有眼前。如今,铃铛和谷雨他们又来到了托娅和爷爷的坟前。
只有眼前这两座坟茔,它们所显露着的无声的诉说和未知的预言和昭示。
坟前的野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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