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卿见她退出去,正想开口,却听他怒声喝道:“跪下!”
这时候,他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激怒他比较好。于是,她乖乖地跪下。
“那男子是谁?”洛正刚气得脸膛僵硬,语气饱含怒火。
“仅凭冯大夫一句话,爹就认定我跟某个男子私定终身,还怀了孩子?”她可以原谅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可是,他怎么可以不听她的解释?怎么可以轻易地认定她犯罪了?
“冯大夫医术高明,一把脉就瞧出是什么病,区区喜脉,他怎会把不出?怎会有错?”
“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信自己的女儿?”
洛云卿又气又伤心,他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见她不承认,洛正刚更气了,火冒三丈地站起身喝问:“你是不是与萧胤私定终身?”
她义正词严地说道:“我没有与任何男子私定终身,我有没有怀孕,我自己一清二楚。数日前为我医治的那个大夫为什么没有把出喜脉?短短三四日,冯大夫就把出喜脉?冯大夫是否误诊,我不敢肯定,但我要找另一个大夫把脉。”
“整个建康城都在传你和萧胤是欢喜冤家,在大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之事,那日状元楼走水,他抱着你冲出来,你们还……衣衫不整,你敢说你和他没有私定终身?”
他气得手臂发颤,就连府里的下人都在私下里议论,他无意间听见,详细问了两个丫鬟,她们说市井坊间确实有大小姐和萧公子的流言蜚语。
如?若他们不是两情相悦,怎会发生这么多巧合之事?
洛云卿生硬道:“我和他清清白白,如何怀有身孕?若你不信,大可请另一个大夫给我把脉!”
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就定她的罪?太儿戏了吧。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洛家出了个**荡妇吗?”洛正刚怒声如吼。
“事情尚未查清楚,你就咬定我做了错事,这是身为父亲该有的作为与风范吗?”她反唇相讥,冷冷地笑。
“放肆!”
他血液上涌,一张脸好似被怒火烧着了似的,他捂着心口,一口气提不上来,往后倒去,看似要晕厥了。
洛云卿连忙起身来扶,却有一人疾步越过她,麻利地扶住他,让他靠躺在大枕上。
杨氏抚着他的胸口,柔声劝慰:“老爷息怒。你身子本就不好,再动怒,万一有什么……我可怎么办?”
洛正刚喘着,慢慢地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与剧烈的心跳。
“卿儿也说得对,仅凭冯大夫一人之言,怎能断定卿儿真的有孕?不如我去找个可靠的大夫来……”她温柔的声音犹如春日细雨,滋润大地。
“洛家名声不能让这个逆女败坏了……不许请大夫……”他喘着道。
“好好好,不请就不请。”杨氏一副贤良的样子,“老爷,先歇着吧。药快煎好了,稍后我拿来给你服。”
他点点头,对洛云卿道:“回倚玉轩闭门思过,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洛云卿懒得再费唇舌,径自离去。
杨氏跟着出来,满目仁善,对她道:“你放心,我会劝劝你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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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卿在寝房待了三日,都快发霉了。
墨香送来午膳,她吃了两口,忽然腹痛如绞,滚到了地上。
两个丫鬟连忙将她扶到寝榻,接着去请大夫。
这事传到杨氏、洛正刚耳中时,大夫已经来到倚玉轩。
洛正刚阻止大夫进去,可是墨香心急如焚地说道:“老爷,大小姐疼得死去活来,为何不让大夫把脉?万一大小姐有何不测……”
终究,他让大夫诊治女儿。
杨氏见这个大夫面生,眉心蹙起来,心中惴惴。
洛云卿侧卧于寝榻,屈身如弓,面色苍白,额头、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五官扭结,正经受着非人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