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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怒目瞪他,面上毫无悔意,只是,心痛得宛如万箭穿心——她又何尝想伤他?
只是不想他再来纠缠罢了。
萧胤眼眸微眨,忍着痛,拔出梅花银簪,慢慢转身,离去。
最后的那一眼,眸色浓烈得犹如窖藏数十年的醇酒,交织着痛与伤。
洛云卿捂脸,泪水从指缝渗出,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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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惊澜在九华殿外等了一个时辰,才走进大殿。
殿内萦绕着***、腐朽的气味,其中有酒气、菜香、焚香等等,并不好闻,令人作呕。
齐皇正为四个美男寻欢作乐,他坐在锦榻上,一个美男按捏他的肩背,一个按捏他的腿,一个手持酒壶不时地喂酒,一个将新鲜的瓜果塞入他口中,美男环伺,尽显“齐人之福”。
而且,他们衣衫不整,袒胸露背,束发凌乱,**的景象令人摇头叹息。
“国师来了。”齐皇笑呵呵道,暗黄的脸上浮现令人恶心的淫笑。
“都退下。”苏惊澜淡淡道。
“我们要伺候陛下。”一个美男柔声撒娇,“陛下,我们不走。”
“退下!”
苏惊澜低斥,雪白的俊脸冷如寒冰,不怒自威。
四个美男慑于他的威严,不情不愿地退出大殿。
齐皇躺下来,笑道:“国师何须动怒?他们不懂事……”
苏惊澜轻声问:“陛下何时临朝主政?”
“有你在,朕何须临朝?何须主政?”他懒洋洋道,将一颗果肉如雪的荔枝放入口中。
“朝野议论纷纷,臣民对陛下的所作所为大失所望,再如此下去,陛下会失去民心、失去臣属。”
“哪有这么严重?国师啊,你最擅夸大其词,唯恐天下不乱。”
“陛下不信吗?”
苏惊澜语重心长地说道,“上谏的奏折多如牛毛,?堆积成山,沈相率文武重臣跪在殿外求见,跪了三个时辰也没见到陛下。臣以为,沈相对陛下大失所望。”
齐皇笑道:“沈相有何惧?只要国师在朕身边,忠心于朕,一人足以。”
苏惊澜又道:“那陛下可知,皇后的兄长沈相在我齐世家高族、文人士子中威望极高,倘若沈相有心辅佐太子尽早登基,陛下这皇位,只怕……”
闻言,齐皇终于眉心一跳,坐起身,“有这么严重?”
“陛下又可知,魏军在边境蠢蠢欲动。”
“魏皇不会南侵的,战事一起,劳民伤财。朕太了解魏皇了,他和朕一样,只愿天下太平,耽于享乐。”
“人总会变,陛下认识的魏皇,是十年前的魏皇。”
“这样啊……”齐皇皱眉思索,“依国师之见,如何是好?”
“明日起,陛下临朝主政。”
齐皇忽然想到什么,笑起来,“不如这样,朕去上朝,不过你代朕朝议。至于政务,往后所有奏折直接送去无极观,你也知道,朕一看奏折不是头疼就是犯困,国师就勉为其难地代朕处理政务罢。”
苏惊澜为难道:“沈相等大臣会有微词……”
齐皇佯装怒道:“朕龙体不适,需静养,谁敢有微词,朕就斩谁的脑袋!”
至此,苏惊澜代齐皇朝议主政。
沈相与太子虽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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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浓夜好似披了一袭曼妙的轻纱;夜风吹拂,树梢沙沙地响,平添几分森诡。
杨氏蹲在茅房,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四肢绵软,浑身乏力,快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