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特意派人去请杨氏到凤凰楼。
杨氏进了雅间,黛眉高高地挑起,目光冷冷,“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忙得很。”
洛云卿一边斟茶一边打量这个红杏出墙的继母,她养育了三女一子,身段仍然窈窕,气色红润,细纹密布的小脸媚色天成,端庄里藏着一股子***劲。
爹爹比她年长十余岁,且这几年病痛缠身,难怪她嫌深闺寂寞,与表弟杨如海做出苟且之事。
“二妹今年十八了吧。”洛云卿莞尔一笑,将热茶递给她。
“可不是?”杨氏猜不到这贱丫头的意图,虚应着,“我这个当娘的不中用,想为姝儿寻一桩好姻缘,可惜呀……你当大姐的,交游广阔,也不帮帮妹妹。”
“我一直放心上呢,不过这一年来忙于铺面的事,现在才闲下来。”
杨氏大为欣喜,“你当真愿意为姝儿寻一门好姻缘?”
洛云卿笑道:“虽然我与二妹不是同一个娘所生,但也是血浓于水,我自然希望二妹嫁一个好夫婿,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杨氏笑眯眯道:“不知你想给姝儿介绍哪家公子?或是哪个世子、公卿大臣的公子?”
洛云卿浅浅呷了一口热茶,“世子也好,公卿大臣的公子也罢,二妹貌美如花、知书达理,想高攀是高攀得了的,不过要屈居侧室。”
“若能嫁入这等人家,委屈一下也无妨。”杨氏赔笑道,面上绽开了花。
“那我就为二妹留意着。”洛云卿轻缓道,“只不过,倘若外人得知我们洛家有人不守妇道,背地里行苟且之事,只怕没人敢与我们洛家结亲。这也难怪,那些世家高门最看重家风、教养,如若我们洛家传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之事,他们认定二妹出身不够清白,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说什么?”杨氏面色剧变,妩媚的眼眸浮现一丝厉色。
“我说什么,你比我还清楚。”洛云卿义正词严地说道,“当娘的自当为儿女考虑,若你想为二妹寻一门好姻缘,就要记住自己洛夫人的身份,记住这身份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杨氏的脸庞青白交加,惊怒之色分明。
洛云卿语声冰冷,“二妹能否嫁个好夫婿,你能否继续当洛夫人,就要看你怎么做。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杨氏看着她离去,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眼里似有惧色。
当即,杨氏去找杨如海常去的酒楼找人。
杨如海被她拉到角落,“我正饮酒呢,你来做什么?”
“出大事了,你还喝!喝不死你!”她火冒三丈地呵斥。
“谁惹你了?”他酒色上脸,满面通红。
“我们那档子事,被那死丫头发现了。”
“谁啊?洛云卿?”
杨氏点头,“刚才她找我去凤凰楼,威胁我。”
杨如海有三分醉意,扶着额头问:“威胁你什么?”
她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倒也没威胁我什么,她那意思是,她知道你我……若我不知收敛,就不会善罢甘休!”
他咒骂道:“死丫头,活腻了!”
“怎么办?”她心慌意乱,如若姝儿因为她这个当娘的而嫁不出去,那她真的无地自容了。
“你慌什么?”杨如海瞪她,“她能做出什么来?顶多威胁你罢了。”
“你又不是不知那死丫头认识太子、三皇子和靖王的大公子,她想治我们,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他寻思道:“这件事,我会好好想想,你先回去。”
杨氏怒道:“都这时候你还要饮酒作乐?跟我回去!”
杨如海不耐烦道:“现在我跟你回去岂不是让人起疑?你有没有脑子?”
她想了想,确实如此,便独自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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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秀娘在翻晒、整理夫人的旧物,洛云卿看着那些经年的衣物、珠钗金簪等等,想象中的柳黛,应该是一个人淡如菊、性情温婉、向往平淡、不慕富贵的女子。
她看见最里面的一只大箱子上了金锁,应该装着不少东西,问道:“那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打开看看。”
秀娘神色一紧,“哦,那只箱子啊,小姐还没出世的时候,夫人跟我说了,箱子里是夫人为小姐准备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