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她提醒杨贵妃,该去更衣了。
杨贵妃颔首,悄然来到偏殿。
更衣后,杨贵妃看着铜镜中色衰的自己,担忧道:“短短十日,万一舞得不好,得不到陛下欢心,那不是白费功夫?”
“若不试一下,又怎知不行?”洛云卿莞尔,鼓励道,“再者,贵妃练了十日,辛苦了十日,费尽心思,不搏一搏,更是白费功夫了,是不是?贵妃该自信些。”
“好吧。”
杨贵妃已和乐伎说过,当她出现在大殿中央,舒缓、慵懒的乐曲便奏响。
萧炎虎目一亮,倒想看看这个风韵犹存的贵妃会跳什么样的舞。
她舞起来,肢体尚算柔软,舞姿只是一般,没什么难度,有意思的是,她醉酒似的,步履轻浮凌乱,淡妆檀唇的脸妩媚而魅惑,尤其是那几分醉意的眼神,迷离勾人,勾魂夺魄。那粉紫色的舞衣随着她的旋转、舞姿而飞旋起来,使得她的娇躯若隐若现。
这支舞名为“贵妃醉酒”。
洛云卿看见,萧炎饶有兴致地赏舞,似乎被杨贵妃频频放电的醉眼勾去了魂。
杨贵妃舞到御案前,一股暗香袅袅散开,是清新淡雅的梅香,混合了温暖的女人体香。
萧炎轻握她的纤纤玉手,凑近一闻,“好香。”
她抽出手,洛云卿立即奉上一壶酒,杨贵妃柔声款款,“陛下想尝尝臣妾亲自酿的梅花酒吗?”
萧炎欣然品酒,大为赞叹。
这夜,御驾果然来到兰漪殿。
洛云卿在大殿静候,耳中充斥着寝殿传出的娇吟声、粗喘声,不由得面红耳赤。
夜深了,寝殿的灯暗了,再无声响,她吩咐宫人警醒一点,然后回去歇息。
刚走到殿阶,她看见昏黄的灯影里站着一人,随风摇曳的灯影照亮了他的脸,大氅飞扬。
“拜见王爷。”她暗自思忖,这么晚了,怀王还没出宫?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母妃的近身女官?”萧溶语声温润。
“是。陛下与贵妃已歇下,王爷有什么吩咐?”
“本王好奇,母妃不会跳舞,亦从来不屑这类媚君邀宠的伎俩,甚至觉得女子不该跳舞、唱曲,自贬身份。”
“王爷要奴婢说真心话吗?”
“但说无妨。”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洛云卿往旁侧走去,以免被宫人看见,“陛下不再是以往的异性王,贵妃也不再是靖王府的侧妃。想在深宫后苑立足,便要固宠,贵妃这么做,不是放低身段、抛弃尊严,而是为了活得有尊严,也是为了王爷的前程。王爷可以不屑一顾,甚至冷嘲热讽,但不能不理解一个母亲为儿子筹谋前程的一番苦心。”
萧溶一震,愣了半晌才道:“是你向母妃出主意的?”
原来,母妃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他。
她点头,“若奴婢做错了,甘愿受罚。”
“你会跳舞?”
“不会。奴婢从宫外请人进宫教贵妃。”
他盯着她,这个女官容貌清秀,那双眼眸清澈无垢,似曾相识。最令他欣赏的是她的气质,淡然从容,举手投足之间与一般的宫女、女官很不一样。
洛云卿知道他正在打量自己,不由得心中惴惴。
他不会瞧出破绽吧。
苏惊澜的易容术可谓精湛,她的容貌与之前的大相径庭,萧溶不可能识破。
萧溶嘱咐她好好伺候母妃,然后离去。
她松了一口气,立即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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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卿倦怠极了,懒得点灯,径直上榻睡觉。
忽然,她看见,寝榻坐着一人,她吓得往后退,正想大声喊叫,却听见苏惊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