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只怕会晕倒在茅房。
一定是晚膳不干净,害得她腹泻不止。
她出了茅房,虚弱地回房,却觉得左边好像有人。她转头看去,吓得心猛地跳起来,顿生恐惧。
那棵大树后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披头散发,脸白如雪。
那是老爷的原配夫人柳黛。
杨氏眨眨眼,人不见了。
兴许是眼花,看错了。
她转身回房,吓得差点儿尖叫,柳黛站在廊下,瞪着她。
“不要过来……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烧给你……”杨氏恐惧而惊慌地说。
“我要你……偿命……血债血偿……”柳黛慢慢道。
杨氏惨叫一声,跑回寝房,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可是,她忽然觉得被窝里怪怪的,便掀开来看看,“啊——”
被窝里都是绣着梅花的丝帕,很多很多,铺满了寝榻。
而梅花丝帕,是柳黛的最爱。
连续五日,杨氏每夜都看见柳黛的鬼魂,每夜都不敢睡觉,一闭上眼,柳黛就出现在她眼前,要掐死她。
洛正刚见她面色暗黄,整日神不守舍,好像没睡醒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身子不适,夜里睡不好。
倚玉轩里,秀娘愤愤道:“小姐,这不是明摆着吗?她为何这么怕夫人的鬼魂?因为她心虚!”
“她并没有亲口说出来。”洛云卿沉思道,“吓她五日了,她就是不说,我们也没法子。”
“可是,当年为夫人接生的稳婆马娘说了,杨氏也在房里,是杨氏害死夫人的。”
“那个马娘有没有说,杨氏是怎么害死娘的?”
“马娘回乡下已十八年,她说这十八年来,她日夜不安,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夫人。因此她特意回来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秀娘说,“当年夫人难产,生了小姐后流了很多血,我抱着小姐给老爷瞧瞧,房里就只有马娘和杨氏。马娘说,夫人难产时口含千年人参,我抱着小姐出去后,杨氏就取出夫人口中的千年人参,还对夫人说,迟早要弄死小姐。夫人听了这话,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去了。”
洛云卿明白,以杨氏的蛇蝎心肠,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可是,时隔十九年,杨氏怎么会承认。
秀娘目含热泪,握着小姐的手,“小姐,夫人死得这么冤、这么惨,你一定要为夫人讨回公道!”
洛云卿点头,“我想想办法!”
两日后,她沐浴后正想拿本书看会儿,秀娘匆匆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之后,她们出了倚玉轩,前往杨如海的寝房。
杨如海的寝房在洛府的西北,位置比较偏。她们没有摸黑前行,终于来到东窗下。
窗扇半开,蹲在窗台下可以听见房里的说话声,且听得很清楚。
“什么?你见鬼了?是那贱人?”杨如海惊诧道。
“你小声点。”杨氏心惊胆战地说道,“那贱人的鬼魂缠上我了,每夜都来找我,如海,怎么办?”
“哪有鬼啊,不会是你疑神疑鬼吧。”
“我看得清清楚楚!”
“当年她难产死了,是你推了一把,她回来找你,也算找对人了。”
“混账!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年我下定决心弄死她,还不是你教我的法子!”
窗外的洛云卿捂着嘴,与秀娘对视。
这就是真相!
“你来找我也没用啊,不如明日请几个道士来捉鬼。”
“请道士捉鬼?也好,不过我得想个好的由头。”杨氏叹气,“这几日我都不敢睡,憔悴了不少,你摸摸是不是粗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