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嫣回头看她,得意洋洋,自信一定是第一个抵达远点。
洛云卿从发髻上拔下金簪,发狠地刺入马腹。骏马惨烈地叫起来,发疯地往前冲,最终越过了公主,率先到达原点。糟糕的是,癫狂?的骏马根本不受她的控制,盲目地往前冲,还奋力抛下背上刺伤它的人。
她吓得魂儿都飞跑了,紧紧抓住缰绳,伏低身子,一会儿往左飘,一会儿往右掉,数次差点儿被甩出去,五脏六腑颠得搅在了一起。
萧胤疾步追过来,正想飞上马背控制住马,却见她被马摔下来。
堕马,不死也是重伤。
他心慌意乱地飞身过去,伸臂接住她。
这惊险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抱着她摔在地上,滚了几下。
不过,他身怀武艺,下地的时候已没有多少冲力,并不会造成内伤和严重的外伤,只是轻微的擦伤。
马背上的萧嫣看见萧胤拼了命救洛云卿,还抱在一起滚地,体内的怒火愈发狂烈。
“谁提议的赛马?”
这含怒的声音,令所有人一震,立即转身行礼。
萧胤和洛云卿慢慢走过来,齐皇温柔地问:“可有伤着?”
“陛下,我没事,是萧大人救了我。”她淡淡地笑。
“太子,是谁提议的赛马?”齐皇喝问。
“父皇,是儿臣。”萧嫣有恃无恐地招了,笑眯眯道,“此行只有儿臣、嫂嫂等四个女子,儿臣在想,女子行猎不好比,那就切磋骑术好了。父皇,儿臣自诩骑术精湛,却没想到让她赢了。”
“混账!”他怒斥,“倘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她从未见过父皇动怒,且是雷霆之怒,到底有点害怕,不作声了。
萧综做起和事佬,“父皇,皇妹还小,任性了些,儿臣会好好教导皇妹,不让她再闯祸。”
齐皇却不罢休,满面怒气,“派人送她回京!朕不想再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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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嫣不肯回京,跪在御帐前,已经跪了两个时辰。
午时日头最烈,虽然已是秋凉季节,但跪在日头下晒了这么久,迟早会生病。
齐皇饮着茶水,洛云卿劝道:“陛下,公主跪了两个时辰,也算是惩罚了,就饶了公主吧。公主年纪还小,慢慢教导便是。”
“你不必为她求情,让她跪到天黑。再不教导,她就无法无天了!”他大声道,故意说给外面的女儿听。
“女儿家的面皮比较薄,再跪下去,不单单是病了,公主对陛下的孺慕之情也会凉了。”
齐皇冷哼一声,说再为那丫头求情,就连她一块儿罚。
她不再为公主求情,再过一个时辰,侍卫禀报,公主晕倒了。
洛云卿心里嘀咕,好端端的一个人,跪三个时辰就晕倒,有这么娇弱吗?又不是盛夏的正午日头那么毒辣。
她吩咐侍卫抬公主回营帐歇着,传太医去瞧瞧,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叫醒齐皇,说公主晕倒了。
齐皇到底是疼女儿的,立马要去看望萧嫣。
“陛下刚起来,饮一杯热茶再去吧。不如我先去瞧瞧公主,陛下稍后便来,可好?”洛云卿温柔的声音令人筋骨发软。
“也好。”他应了,吩咐内侍沏茶。
洛云卿来到长乐公主的营帐,径自进去,也不行礼,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面上颇有得意之色。
帐内没有宫人伺候,萧嫣半躺在寝榻上,秀眸一瞪,“你来做什么?”
“被责罚的滋味如何?在日头下跪几个时辰的滋味如何?”洛云卿笑若春风,语含嘲讽。
“你说什么?”萧嫣的秀眸盈满了怒气。
“跪了三个时辰就晕倒,公主没这么娇弱吧,莫不是装晕、博同情?”洛云卿冷嘲热讽地说道,“也对,不装晕,就要跪到天黑了。再者,装晕还能让陛下心软呢,公主,你这一装晕太及时了,晚点儿陛下就会来看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