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她推开他的手,冷面相对,“郡王,你我情缘已尽,好聚好散罢。”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重复道,声音大了些,俊脸却已是风起云涌。
“勿念,保重。”
玉轻烟转身即走,疾步而行。
宇文策呆了半瞬才反应过来,箭步追上去,拽住她,将她拉回怀中,死劲地抱着,“不许走!不许说这样的话吓我!”
她轻缓道:“我不是吓你,这是心里话。郡王,你我的情缘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我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友人。”
他陡然推开她,声色俱厉,“你再说一遍!”
“如若你没有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
“你不必理会父王,我会想法子,一切都有我。”
“就算我如愿嫁入王府,可是你父王母亲都不喜欢我,我面临的将是什么日子?我会有幸福吗?”事已至此,玉轻烟只能再残忍一些,“郡王,其实,我对你的情并没有那么深,远远不及你对我的情。”
宇文策猛地上前抱住她,好像用尽所有力气抱住她,不让她走,“不要说了……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
她幽冷的声音仿若一把匕首,“那阵子,我总是劝你迎娶姐姐,是因为,我从未想过嫁给你。你待我这份心、这份情,感动了我,若要说我对你究竟有多少情意,只怕很少吧。”
这锋利无比的匕首刺入他的胸口,他痛得呼吸都停止了,喘不上气。
与此同时,他四肢僵硬,保持着一个姿势:抱她。
“我不想再欺骗你,但也不想受人欺骗。”玉轻烟推开他,冷静的语气令人崩溃,“或许,郡王自己也不知道最爱的人是哪一个,是三年前的那个清倌,还是我?”
“你如何知道的?”宇文策震惊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从他的反应来看,她知道,三年前的清倌真的存在过。她淡然轻笑,“郡王,好聚好散,还是朋友。”
他望着她在风雪中渐渐远去,想挪出一步,却怎么也动不了。
雪花纷纷扬扬,是上苍晶莹的泪滴。
————
冷天晴问过玉轻烟,为什么舍弃乐陵郡王?
玉轻烟道:“我才十五岁,谈婚论嫁太早了吧。”
“这怎么会早呢?再拖就年老色衰了。”冷天晴嘀咕道,“郡王有何不好?即使现在不愿嫁,也不必推了嘛。”
“晴姑姑,你再啰嗦就罚你去外头伺候。”
“郡王对您痴心得很,想必不会轻易罢休。”
冷天晴的话,一语成谶。
半个月后。
玉轻烟和沈氏兄妹在酒楼用午膳,从酒楼出来时,玉轻烟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脚崴了一下,沈昀就站在旁边,及时地扶住她。
宇文策正好从这家酒楼经过,望见这一幕——沈昀搂着她,亲昵的姿势刺痛了宇文策的眼。顿时,他血液上涌,箭步奔过来,二话不说地朝沈昀侧脸打了一拳。
虽然沈昀不还手,但宇文策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继续打人,沈昀被迫应战,二人便在酒楼前大街上打起来。玉轻烟和沈凝大声劝架也无法令他们停下来,最后,高晋扬路过,才强行分开他们。
乐陵郡王、沈家大公子为了玉家二小姐当街打架,打得鼻青脸肿,传遍了整个洛都,变成洛都一大奇闻异事。
此后一个月,玉轻烟再没有见过宇文策。
玉竹寺是洛都东郊五十里外的寺庙,供奉着观音大士,由尼姑操持寺庙事务。十二月初八是观音诞,十余年来一直是洛都每年的一大盛事,上至皇族女眷、下至平民百姓,都会来玉竹寺朝拜,贺观音大士的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