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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凌晨,玉府的大门一打开,打开门的人便看见门前放着一只奇怪的木桶。
这事颇为不寻常,谢氏亲自来瞧,不少丫鬟、婆子围在假山前观看这只奇怪的木桶。
如此绝无仅有的一幕,玉轻烟自然要来看看。
众人捂着口鼻、对着木桶议论纷纷,胆小者看了一眼便呕吐不止。
木桶里装着一个人,青丝披覆,可见是一名女子。这女子的眼睛只有两个空空的洞,整张脸腐烂了,坑坑洼洼,面目全非,瞧不出原先的容貌,又恶心又骇人;而且,她还发出令人翻江倒海的恶臭,闻之三日不欲进膳。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可怖的女子有点像大小姐。
闻言,谢氏全身一震,像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浇灌下来。
寒气从脚底升起,她记得,女儿离开洛都时穿的是代她承罪的丫头的衣衫,而木桶中的女子身上的衣物,正是女儿当日离开洛都的衣衫。
谢氏浑身发颤,死死地盯着木桶中的女子。
不……不是女儿……衣衫相似只是巧合……
可是,如若她不是女儿,又为何被人放在大门口?
谢氏如坠冰窖,为什么女儿变成这样?
人彘!
太残忍!太可恶!
顷刻间,她泪如泉涌、心痛如刀绞,想上前好好看看女儿,可又硬生生地止住脚步。
不,不能上前,不能认这个丑陋、吓人、恶心的人彘为雪儿,雪儿也不会愿意的,因为,雪儿最骄傲的便是天仙般的美貌,绝不会让人看见丑的一面,更何况是这骇人的人彘。
把雪儿害成这样的,只有那个贱丫头!除了那贱丫头,不会有第二人!
此时此刻,怒火烤着她的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寒气四窜,犹如置身冰火两重天,令她几乎撑不住,双股打颤。她身旁的婆子连忙扶住她,她才没有软倒。
谢氏死死地盯着玉轻烟,玉轻烟迎上她怨毒的目光,小脸清冷宛若秋水长天,不露半分情绪。
原本,玉轻烟不想给她这致命的打击,但见她寻女儿寻得辛苦,濒临崩溃的边缘,玉轻烟就改变了主意。再者,还有什么打击比玉轻雪死得如此凄惨给她的打击更厉害?
玉轻烟倒是相当地期待谢氏在见到宝贝女儿这副“尊容”的反应,可是,谢氏的反应过于冷静,出乎玉轻烟的意料。
谢氏由婆子扶着回去了,玉轻烟便也回天心苑。
冷天晴命人盯着谢氏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谢氏照常打理府里的事务,好像玉轻雪被制成人彘对她无半分影响。
“二小姐不觉得夫人奇怪吗?”冷天晴不明白了,“夫人是不是暗中谋划什么?”
“她的反应越是正常,说明她对我的恨就越厉害。她必然有所谋划,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玉轻烟淡然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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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玉轻烟刚到铺子,就看到宇文熙在门口等她。
他闲闲站定,一袭金绣白袍衬得他玉树临风、气度卓绝,那张脸三分温润、七分俊朗,五官俊美,尤其是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望着人的时候,像是含情脉脉。每个进出“花间集”的妙龄女子都会特意止步看他,回头率百分百。
她下了马车,他扶她的手,一起进了内堂。
“青州发生瘟疫,陛下怎有闲情出宫?”她吩咐东香去沏茶。
“青州瘟疫有皇姐和满朝文武费心,哪里轮得到我?”宇文熙笑道。
“这大魏国迟早是陛下的,陛下也不小了,该学着如何治国。”玉轻烟语重心长地说道。
“有皇姐在,我还可以逍遥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