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让守夜的侍卫拿来伤药,然后叫醒他。
高晋扬从未像这次睡得这么沉,“她醒了?”
“你身上有伤,回房歇着吧。”
“无妨。”
玉轻烟拉着他出来,进了他的寝房,要他坐在榻上,解开他的衣袍,他愉悦地笑问:“服侍为夫就寝?”
侍卫送来伤药,她解开他伤口上的布条,倒了伤药,再包扎起来,举止轻柔。
事毕,她柔声道:“快歇着吧。”
高晋扬站起身将她拉回来,揽入怀中,温存道:“我知道你担心我。”
“我只是希望你的伤快点好起来。”她挣脱他的怀抱。
“烟儿,到底怎么了?”他拉住她的手。
“没什么。”玉轻烟背对着他,艰难地启齿,“如若之前让你误会,很抱歉。你我之间,只有盟约,没有其他。”
说完,她用力地甩开手,快步离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忽冷忽热。
躺在寝榻上辗转反侧,想她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他了无睡意。
她不是那种忸怩作态的女子,敢爱敢恨,如此态度,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迟早会知道她如此转变的原因。
高晋扬睡不着,索性起身,在窗外看她。
她趴在桌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进房,抱起她,来到为她准备的厢房,将她放在榻上,为她盖好绣衾。她侧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未曾醒来。
他凝视她半晌,在她额头落下轻若鸿毛的一吻,悄然离开。
————
翌日早上,南欢终于醒了。
玉轻烟劝她进膳,南欢不吃,“奴婢不饿。二小姐,奴婢想静一静。”
她无可奈何,让南欢静一静。她不敢走远,站在厢房前庭,大约过了半盏差的功夫,她越想越不对劲,心越来越慌,便赶紧回房瞧瞧。
南欢倒在榻上,额头撞出一伤口,流了不少血,染红了绣衾。
玉轻烟焦急地喊人,抱起南欢,悲痛地喊她。
南欢幽幽转醒,脸上皆是鲜红的血,“二小姐……不要管奴婢……奴婢无颜再活下去……就让奴婢走吧……”
“我知道……我了解……你心里苦,可是我也伤心呀……”玉轻烟泪雨如倾,“我不让你死……若你坚持要死,我便陪着你去阴曹地府……你继续伺候我……”
“二小姐,不要……奴婢死不足惜……”南欢虚弱道,鲜红的血映得小脸很苍白。
“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玉轻烟哑声道,“是我连累你的……若你真的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你忍心让我伤心、内疚一辈子吗?”
南欢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玉轻烟鼓励道:“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我会陪着你……我和你一起熬过这段日子,好不好?”
南欢轻轻地点头,玉轻烟欣慰地抱紧她,然后为她包扎额头上的伤口,喂她进膳。
南欢睡下后,东香来了,这几天由她照顾南欢的起居。
玉轻烟回玉府歇息,处理完铺子里的事才赶到藕香小苑。
这三日,她便是三点一线地来回奔波。
南欢的精神好了一些,话多了一点,进膳也多了,就是不愿出来晒晒太阳。东香只知她额头受了伤,总是劝她多出来走动,她总说过几日头不晕了便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