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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看错人……”玉盛泽浓眉紧皱。
“那老板与盛利熟悉得很,时常在一起饮酒,怎会看错?”说着说着,她又来气了,“如若他们没有私情,大嫂为何费那么大力气将盛利藏在扬州,让他好吃好住?大嫂也没有告诉我盛利在扬州,这不是明摆着吗?”
他不作声,确实,二弟流放南疆,身为大嫂,再如何相帮,也不可能将人救走、藏在扬州,这可是要藏一辈子的,应该告诉弟妹才是。绍芳这么做,的确过了头。
张氏接着道:“大哥还记得周氏吗?十年前,周氏因病回乡下静养,实则不是,是大嫂用计逼她走的,因为周氏知道大嫂与盛利有私情。”
玉盛泽记得,周氏是府里颇有地位的婆子,“周氏回乡了,你如何得知?”
“周氏的孙女要嫁人,她带孙女来采买,我在街上碰到的。我还以为她死了,却见她气色红润,哪里是病了?于是我就问她当年染了什么病,她说她根本没病,是被逼回乡下的。我连忙追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我实情。早在二公子出世之前,大嫂和盛利就已经勾搭上了,兴许二公子还是盛利的孩儿。”
“无凭无据的事,不许胡说!”他陡然拍案,用力之大,令人惊骇,书案发出木头裂开的声响。
“周氏说,那年大哥回京,才走一个月,大嫂就怀了二公子,其实不是,大哥回京前,大嫂就不来葵水两月。”她说得真有其事似的,不露丝毫破绽。
玉盛泽想起来了,绍芳怀杰儿那年,他回京的头两日,就寝前,她备了小菜和美酒,和他一起饮酒,热情如火。他喝了两杯就觉得浑身燥热,就由她服侍着上榻就寝。此时想来,他终于明白,她定是在酒里下了药,令他有错觉。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只是没有多想,以为是许久未曾接近女色才会这样。
张氏哭道:“大嫂有了身孕,自然不能让人知道是二叔的孩儿……大哥,她坑了你啊,也坑了我……”
他还是不愿相信,出身高门的妻子竟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淫浪女子,勾*引二叔,生下孽种,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毁了玉家的声誉。
她委屈道:“若大哥不信,可派人去扬州看看盛利在不在扬州,也可找周氏来问问。”
外面有动静。
玉盛泽听见了,喝道:“进来!”
府里有一道严令,不许靠近书房。而胆敢靠近的,只有一人,谢氏。
半瞬,谢氏走进书房,佯装惊诧,“二妹怎么在这里?”
张氏不作声,鄙夷、悲愤地瞪她。
他挥手让张氏出去,凌厉如刀的目光锁住谢氏。
“老爷,二妹来这里做什么?”谢氏只听到张氏的最后一句,猜到了所有,但心存侥幸。
“我给你一个机会,从实招来,从宽处置。”玉盛泽克制着叫嚣的怒火。
“招什么?”她干笑,“你别听二妹瞎说,二妹就是个搬弄是非的……”
他骤然拍案,伴随着“哐啷”的声响,书案散架了,可见其力气之大、怒火之盛。
她惊骇得四肢发颤,心跳剧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他厉声喝道:“说!”
谢氏壮起胆子道:“你怎能信二妹的话?这十几年来,我一人操持玉府,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经历多少艰辛、苦涩,你知道多少?你可曾怜惜我、安慰我、体谅我?二妹觊觎我这个位置,也想掌管玉府,从中捞油水,可是一直被我压着。他忌恨我,你一回来,她就来编排我、诋毁我,你竟然还信了十足十……老爷,你宁愿信她也不信我,太令人伤心了……我死了算了……”
“咻”的一声锐响,玉盛泽抽出放在矮几上的宝刀,杀过无数敌人、染过无数鲜血的刀尖对着她的咽喉,“说不说?”
“你已不信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引颈就戮,慷慨赴死,只是,她没想到,夫君竟然要手刃自己,“你杀了我吧。”
“好,今日我便杀了你这出墙的红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