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蝴蝶,芬芳,无不让呼衍揭儿想到动人的杨深雪。
哦,原来是为这件事,看来,他很关心雪;而这种关心,有多少是真心的?还是幸灾乐祸?如果真娶了须卜珑玲,他是不是就会……禺疆站在一棵树下,浓荫满地,覆盖了酸酸的心潮,『你好像很关心我的事情?』
呼衍揭儿略略一想,禺疆对自己非常警惕,仍是不相信自己;直言道,『应该说,我希望深雪能得到幸福!』
就这么简单吗?禺疆不屑地问道,『你如何知道,她得不到幸福,或者我不能给她幸福?』
『你不相信我?』呼衍揭儿愤怒道。他恨自己,没关系,他不相信自己,也没关系,他禁止自己想念他的阏氏,根本没关系,只要他对她好,不再娶别的女人,可是,他如此针锋相对,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娶须卜珑玲吗?
如果可以相信他,禺疆宁愿相信他,可是,呼衍揭儿并不是一个孬种,而且,他会就此永远地放弃吗?禺疆冷笑道,『我应该相信你吗?』
呼衍揭儿的眉梢骤然一拧,坚定地看着他,眼中飞舞着利刃般的银光,『对,你相信与否,无关紧要。如果,你真的娶了须卜珑玲,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带她走!』
『我也告诉你,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禺疆回敬道,硬而且狠,脸孔上抹开令人温暖的笑意,音色却是极度的决裂,让人心中寒瘆。威胁他,还是警告他?这么说,呼衍揭儿是心存侥幸的,就等着他娶了须卜珑玲,如此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带走杨深雪。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娶须卜珑玲,还是……必须要他做出承诺,为了她,也是应该的。呼衍揭儿清亮的眼睛乍然闪过星星般的光芒,仿佛划过黑暗的天际一般,直直地逼入他的视线,『那你必须答应我,直到你死,绝不再娶第二个女子!』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禺疆乖张地讽刺道。
『对,你只能要一个人!』
见呼衍揭儿斩钉截铁的神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禺疆已经明白,呼衍揭儿只是很单纯地想要杨深雪幸福地生活着。很好,那么,就让自己耍诈一次吧,『如果我不娶须卜珑玲,须卜氏部落将会与我部落为敌,你应该很清楚,须卜氏一定会联合丘林氏对付我,再拉拢几个小部落,到时,大大小小的征战就会很频繁。』
『你知道吗?深雪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其实,她非常希望匈奴能够统一,大漠南北诸多部落都听从于同一个号令和指挥,以此对抗外族、周邦的欺负和掠夺。』
『哦,她是这么想的?』呼衍揭儿的心中莫名地惊诧,想不到她的想法和胸襟如此广大,此等女子,草原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他看见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停栖在遇见的肩膀上,温柔地扑扇着羽翅,灵动的美丽,好似深雪婀娜的身姿,『你所担心的问题,我保证不会发生,而且,我也保证你可以登上单于大位!』
『你如何保证?』
呼衍揭儿牵扯起下颚,眸中的戾气瞬时乍泄,豪气地说,『你不是已经发现我的五千骑兵在黑沙岗待命吗?我会预先跟须卜氏和丘林氏打招呼:反对挛鞮氏,就是反对呼衍氏!我想,他们多少也会忌惮我呼衍部的骑兵!』
虽然早已猜到呼衍揭儿可能不会再与自己为敌,但此刻听闻他雄心万丈的保证,禺疆不禁佩服雪和伦格尔的远见以及拿捏心思的精确,稍稍放下心来,『这么说,你是早有准备了?不过……』
『不过什么……你直说便是!』
禺疆心中跳荡,无法预测他为了雪会牺牲多少;于是锁住挺拔的浓眉,眉宇之间微泄愁苦之色,心念细转,『如果我真的拒绝,我想须卜也刚表面上不会怎么样,就怕暗地里搞阴谋!』
呼衍揭儿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须卜珑玲爱上别的男子,甚至嫁给自己,须卜也刚理亏在先,想要发难,也找不到借口。呼衍揭儿又如何不明白他的伎俩和目的:解决了须卜珑玲,同时也解决了自己对他的威胁,只是,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呼衍揭儿跨步上前,一臂搭在禺疆的肩头,眸色冷沉,『我明白你的意思,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从须卜珑玲下手!』
穿越—匈奴王妃-不了情(1)?
不了情(1)
第二天,各项比赛精彩纷呈,接近尾声已是黄昏时分,禺疆命人开始准备夜幕下隆重的歌舞酒宴。夜幕降临,草原上空是浓墨重彩的黑暗,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繁星,仿佛近在眼前,又觉得要不可及。杨娃娃伸出小手,摊开白若无色的手掌,璀璨的星光,仿若流星一样,划过手掌,瞬间消逝不可追忆。
方形广场上排开长长的案几,就像大礼那天的酒宴规模,只不过多了胡笛琵琶的飘扬伴奏,多了星光明月的飘逸光泽。各个部落都准备了歌舞表演,舞蹈,耍刀,歌唱……水平参差不齐,难得的是欢快的舞步,喜悦的笑容,狂热的激情,参与的热情。
当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候,情意萌动的青年男女纷纷走到广场上,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圆圈,载歌载舞,唱出最动听的情歌,舞动出最澎湃的热量。
禺疆扫了一眼,毫不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秘密,凑在她的耳边、神秘地说道,『你发现了吗?伦格尔、丘林非澜、呼衍揭儿、须卜珑玲都溜走了,我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隐秘的地方……』
杨娃娃扑哧一笑,拍了一下他的大腿,低低嘲讽道,『你都宝宝的爸爸了,还想怎么浪漫?』
呼衍玫儿双手捧着一条绣花腰带,绕在须卜隆奇的颈上,温柔而羞涩地瞟了他一眼,娇羞地低着头跑出人群,跑向广阔的草原,跑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小伙子们推搡着呆愣的须卜隆奇,催促他快快追她去。
杨娃娃看着群情激昂的青年们,淡淡地笑着,心中想道,难道这个绣花腰带是定情信物?
禺疆握住她的小手,眨着眼眸,眸光灿亮如星光,『雪,你知道这条绣花腰带代表着什么吗?』见她摇头,解释道,『在匈奴,未婚的女子,要亲手缝制一条绣花腰带,献给心中喜欢的男子,如果男子接受了,就表示他愿意娶这个女子为妻;如果不接受,就要把绣花腰带还给她!』
那男子真的不接受,这个女子岂不是很丢面子?杨娃娃刚想开口问他,却见麦圣走上前,凑在禺疆的耳旁,叽叽咕咕地小声说话。说完,麦圣站在后面,脸上的肌肉极不自然地扯着,尴尬地看了杨娃娃一眼,立马转开视线。
杨娃娃见麦圣不自然的表情,担心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禺疆淡漠地顿住了眸底的笑意,低下眼眉,稍作思虑,随即握紧她的手,无甚表情地安慰她道,『没什么事,我去去就来,别担心,啊!』
她只是点点头,目送他起身离开,心中虽是担心,却只能无奈地干坐着,继续看着眼前的热闹。因为,她知道,他不告诉她是怎么回事,一定有他保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