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想让我住进将军府,我婉言拒绝,声称我不想一进府就被他的妻妾联合起来欺负,更不想和那么多人打交道,只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他没有强求我,找了一座小苑让我暂时住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我,还是天生的警觉,他在小苑安排了十几个侍卫,相当于软禁了我。就连下人也时刻盯着我,不过服侍我的两个侍女年纪不大,也没什么心机城府,娇憨可爱。
那年被刘聪带回离石,也是这般光景,被藏在别苑,见不得光。
这对同族兄弟可真有趣,喜欢同一个女子,做一样的事。
刘渊召刘曜回来,是因为他的小儿子得了一种怪病,大夫说回天乏术,准备后事为妙。小儿子见爹爹最后一面,就死了。
我看得出来,刘曜的丧子之痛很沉重,虽然是不爱的女子生的,但小儿子才三岁,毕竟可怜。
丧礼上,我没有出现,也没有资格出现。我想起曾经在我腹中孕育的孩子,不禁惆怅起来。
上一次,被刘聪掳来,这一次,被刘曜掳来,为什么我总是无力反抗?
刘聪说爱我,刘曜也说爱我,这对同族兄弟都非要娶我,可是我对他们没有情意,我心中只有司马颖一人。无论如何,我必须寻机逃走,逃得远远的。
本以为刘曜会在府中留宿,没想到他来别苑了。
丧子之痛令他眉头不展,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倦色。他坐在床上,伏在我肩头,不发一言。
我想安慰他,可是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良久,他低声道:“容儿,我不是个好父亲。”
“这不是你的错,生死有命,还是节哀顺变吧。”
“他还那么小,就要经受病痛的折磨……你知道吗?从他出世,我就很少抱他,这两年在外征战,他很少见到我……当他无辜地看着我,说不痛的时候,我很惭愧、很懊悔……我觉得他很可怜,觉得自己很可恶,不配当他的父亲。”他哽咽道,浓浓的鼻音让人觉得他很悲痛。
“那以后你要当一个好父亲。”
刘曜不再说话,但我知道,他在擦泪。
过了半晌,越来越觉得喘不过气,他太重了,我拍拍他,“早点歇着吧。”
躺下来,他一如既往地抱着我,“容儿,为我生孩子吧,我会当一个好父亲,让孩子健康平安地长大,我要把所有的本领都传授给他。”
我柔声道:“好,等我成为你的妻子,我就为你生孩子。”
然后,他安心地睡了。
——
丧事后,刘渊为这个义子在王宫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这日午时刚过,白露和银霜命人撤下午膳,外面就有几个男子大摇大摆地闯进来。
几个侍卫拦住他们,其中一个浓眉虎眼的壮汉道:“我是大王子,是刘曜的大哥,都给我让开。”
侍卫将信将疑,其他四个男子都说,这就是大王子,还说他们几个都是刘曜的好兄弟。
刘渊的长子叫做刘和,和刘聪有两分相似,下巴却长着密密匝匝的一撮卷胡须,看起来老了几岁。他对侍卫解释道:“我们兄弟几个听闻刘曜在这里藏了一个女人,就来瞧瞧那弟妹是不是长得倾国倾城,把他迷成那样。”
其他人跟着附和,说一定要看看嫂子。
我心中奇怪,他们为什么知道刘曜金屋藏娇?是谁泄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