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得到我,我禁不住想,他会怎么做?我又该怎么应付?
兄弟争一女,愈演愈烈,自然是最好,我就可以渔翁得利,伺机逃走。
这日,一个下人在房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样子很可疑。
我心中一动,支开白露和银霜,那个下人立即进来,对我说了一句话——
四王子让我转告姑娘一句话: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
刘聪为什么让人转告这句话给我?那年,我在抄书,就写了《孙子兵法》中的这句,他无赖地抢了去。今时今日,他对我说这句有何用意?难道是叫我选择他?
不,不仅如此,他知道我不会选择他,这句话必定还有深意。
对了,后来,我将《孙子兵法》中的这句写了一幅字,飞鸽传书给司马颖,算是对司马颖的回应,也是对刘聪的承诺,一箭双雕,一石二鸟。难道,他托人转告我这句,与司马颖有关?
司马颖不是死了吗?难道……
我不敢再深想下去,禁不住发抖。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声,好像有人在大声争吵,声音越来越大。
竟然是刘曜和刘聪。
我立即走出寝房,刘聪硬闯进来,刘曜想拦住他,两人就一边过招,一边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批侍卫和下人。
两人武艺相当,难分伯仲,既无法撂倒对方,也无法停止,就这么你来我往,拳脚相向。
我喊了一声“住手”,他们不听,继续以拳头招呼对方,难分难解。
这不就是我想看见的吗?
可是,此时此刻,我只想制止他们。
“住手!听见没有?”我奔过去,想劝开他们,反而被他们抓住,一人抓住我一臂。
“放手!”刘曜喝道,眉头紧皱成小山。
“我叫你放手!”刘聪怒吼,如猛豹吼啸。
刘曜用力一扯,我过去一点;刘聪用劲一拽,我又回去一点。就这么扯来扯去、拽来拽去,来来回回,痛死了。
我怒了,“我的手已经断了,你们是不是要我变成废人?”
他们立时松了力道,却仍然扣着我的手臂,担心被对方趁隙夺走。
刘曜怒火焚睛,火势熊熊,似要喷出来,“她是云香,不是你的容儿,她是我的!”
刘聪因为暴怒变成一头失去了常性的野兽,随时把人撕烂、咬烂,“容儿是我的女人,不信你问她,她还怀过我的孩子!”
刘曜不敢置信地看我,黑眼漫上了痛意与血色,“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怎么回答,想摇头,却又不敢,因为,刘聪以司马颖威胁我。
“为什么骗我?”刘曜嗓音悲痛,像是经受了沉重的打击,脸孔被那种刻骨的痛扭曲了。
“我没有骗你。”我还能说什么?
“容儿一直是我的女人,这些年,我是容儿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男人!”刘聪的话如刀锋,锋利地割开血肉之躯,“容儿,你敢说不是吗?”
我没有回答,也许,不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刘曜的眼中漾满了悲伤的水泽,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仍然没有回答,只是凄楚地看他。
“容儿,现在让你自己选。”刘聪的双眼锐光四射,“选他,还是选我?”
“我们的约定,我一定会实现!”刘曜凝视我,深情若渊,万丈无底,“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介意,我只要你下半生。”
“容儿,你没有选择!”刘聪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环,垂在我面前,“这玉环,你不会不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