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还要寄人篱下,又何必激怒他?
“这条石链就叫做兰花链,你觉得好吗?”
“好呀,很好听。”我笑道。
“兰花链戴在你手上,锁住你这只手,希望能锁住你的心。”他狡诈一笑。
这就是他送我兰花链的真正目的?
刘聪揽过我,让我靠在他的肩头,我故意打了一个喷嚏,想借此起身去添衣,没想到他抱紧我,勾起我的下颌,轻吻我的唇。我呆了一下,也许他见我没有抗拒,就加深了这个吻。
烛火摇曳,秋冷渐浓。
——
也许,刘曜猜到刘聪今夜一定会来,就在次日夜里来见我。
他执着我两只手,“容儿,我回来了。”
我微微一笑,坐在案几前。他坐在我身侧,看见案上的花灯,剑眉微动,“这盏花灯,你也带来了,不如点亮花灯吧。”
话落,他点亮花灯,忽然,他眼睛一亮,惊奇道:“容儿,为什么灯屏上的诗不一样?”
“我让六王子帮忙,重新做了灯屏,换成那曲《相思》。”。
“原来如此。”刘曜笑得开怀,白眉染了些许烛光的红影,“落花三千,相思漫长,谁惜流年。
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心有相思弦。琴弦断了,苍天老了,谁曾记如霜明月。情如流云,爱如飞花,相思无断绝。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谁思念,朝朝暮暮,谁相伴到老。换成《相思》的曲词,更有意趣。”
“将军为什么假称《相思》乃六王子所作?”
“我不擅锦绣文章,怕惹你笑话。”他有点窘迫。
“这曲词很好,唱出来更是一曲妙音,可绕梁三日。”我由衷赞道。
刘曜情不自禁地握住我的手,眸色渐浓,“你喜欢就好。”
我连忙问道:“将军可知,司马颖现今到蒲子了吗?”
他没有怀疑,昔日冷峻刚厉的容颜变得和颜悦色,“这两日匆匆回来,倒是没有留意,我明日帮你打听一下。”
我忽然发现,他的眼眸偶尔散发出赤光,是烛影所致,还是他天生异相?
他被我瞧得不自在,狐疑地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的脸怎么了?”
“你的眼眸有点古怪……”我凑近看他的眸。
“哦,我的眼睛偶尔会散发出赤光,近两三年才这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更觉得奇异。
“我看过大夫,大夫说我的眼睛完好无损,许是天生异相吧。”刘曜一笑,转头看向琴案,“对了,那把古琴是六弟送给你的吧。”
我笑起来,“将军如何得知?”
他走过去,坐在琴案前,爱惜地抚触着琴身,“此乃金丝楠木古琴,是父王从世外高人手中购得,后来赏赐给六弟。六弟一向视为珍宝,没想到六弟这般敬重你,转赠给你。”
没想到这古琴大有来历,更没想到刘乂这般对我,真心视我为长辈。
刘曜懒拨冷弦,“容儿,弹一曲,可好?”
我含笑颔首,坐下来听音赏乐。
还是那曲《越人歌》,音律熟悉,此次听来的感觉却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