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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多说,只要能够尽快逃离的魔爪,他怎么想,无关紧要。
他没有多待,因为大势初定,皇宫和城内可能还潜藏着刘和一党的余孽与危机,他必须谨慎,派人多加巡视。
第二日,刘聪终于坐上御座,据说,他还推让了一番。
诸臣联名进谏,请他登基为帝,他说,我六弟刘乂是单皇后所生,子以母贵,汉国之主应该由六弟嗣位,我愿退就单于台。
刘乂长跪流涕,拜请兄长继承先志,听从群臣所请,统领汉国,开创汉国之万世基业。
刘聪不再推辞,慷慨应允,嗣位汉国。
三日后,新皇登基,阖宫喜庆,喜乐长鸣,钟鼓震天。
是夜,毫无意外的,他驾临我的寝殿。他仍然穿着帝王冠冕,黑服金丝,雍容华贵,将他的魁梧伟岸、王者气度挥洒得淋漓尽致,睥睨众生。
他再也不是以往的将帅、王爷,再也不是以往的刘聪,而变成傲视群雄的汉国帝君,那双黑眸是帝王的眸,散发出一种威慑众人的气势。
刘聪静静地望着我,我也静静地看着他,心念急转。
“容儿,你不开心吗?”他执气我的手,眉宇间漾着点点笑意。
“开心。”我违心道,“恭祝陛下登基为帝,得偿所愿。”
“我想过了,择日册封你为皇后。”他双臂使力,似想抱我。
胭脂染帝业【十五】
“此事应当从长计议。”我面不改色地说道,诚恳道,“陛下,朝堂初定,平阳城所有人都看着陛下呢,假若陛下册封我为后,难免惹人非议。”
“谁敢非议?”刘聪冷哼,气得挥臂,“胆敢非议,我绝不轻饶!”
“话不是这么说,陛下请听我一言。”我耐心地劝道,“汉国虽是匈奴人所建,但这里不是匈奴世代所居的漠北草原,在平阳百姓眼中,你们汉化已久,又在中原建国,理当遵行汉人礼数。我是先帝皇后,是陛下的继母,怎能再册封为后?这是违逆人伦纲常之行,势必惹人非议、遭后世唾骂。陛下弑兄夺位,但不失为汉国继往开来的英明君主,怎能行此逆举?陛下若想洗去弑兄夺位的污点,更不能在私德品行上有遭人诟病之处,此乃其一。”
“还有其二?”
“其二,皇宫和平阳刚刚安定下来,陛下最紧要的是安抚臣工、稳定民心,不能让儿女私情影响陛下的圣德,让臣民认为,陛下弑兄夺位是为了一个女子而骨肉相残。”
刘聪定定地看我,熠熠的眸光微闪,“我早就知道,你有不俗的见识。”
我道:“我句句肺腑,不想你为了我圣德有损。”
他笑道:“好,我会好好想想你的谏言,今日乏了,我想早些就寝。”
我错愕,他打定主意在我寝殿歇寝?
他拉我到床榻前,狡猾地笑,“你不想侍寝,也该服侍我就寝吧。”
我无从选择,只能服侍他就寝。当我们同床共枕,他将我卷进怀中,在我耳畔深情地低语,“容儿,这些年,每个深夜,我都会想,何时才能毫无顾忌地拥你入眠?”
我淡笑,“陛下这不是得偿所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