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那只即将精神暴动的雌虫,维亚的面色更冷,动作更快,林斐却扭过头,目光落在中间空出来的一大块地上,那只雌虫半跪在地上,身体一直在抖,还散发出强烈的甜甜的香气。
林斐昨天吃了太多甜点心,脆弱的胃部难受得很,到了今早,依然什么都吃不下。可是闻到这股味道时,他胃部饥饿的感觉卷土重来,甚至比之前更强烈。
那只雌虫如有所感,抬起头,目光追随上移动的林斐。
“好痛苦,妈妈。”
外界一片混乱杂音,林斐脑子里冒出的那个声音格外清晰。林斐的目光落到对方脸上,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就是那个刚刚亲吻过自己手指、温柔的雌虫菲列的声音。
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中,雌虫菲列站起身,目光仍然追随着林斐
维亚把林斐放到感知到危险进来的塞梅尔的手上:“保护好他,我去处理事情。”
他转身跑回小教堂。
塞梅尔抱着林斐就要去更安全的地方。
“他身上的气味,”林斐小声说:“跟你那天一模一样。”
塞梅尔低下头,与林斐剔透美丽的绿眼睛对视。
塞梅尔语气迟疑:“跟我那天一模一样……那天是指我们在王城外的时候,还是指……”
还是指他们在那个有群星闪耀的奇异空间初次相遇的时候?
直到现在,塞梅尔依然不清楚他初见小虫母时到底身处何方,那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与无边无际的荒漠似乎具有某种特殊的磁场,其中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如幻影似的扭曲、模糊,令人忍不住怀疑那或许只是一个梦。
林斐的眼睛微微睁大:“你不记得了吗?那天晚上有很多流星,你躺在地上,流了好多血。”
塞梅尔一怔,而后眼中再次出现与他的气质很不相配的柔软的情绪,他摇摇头“我……我当然记得。”
塞梅尔流露出陷入沉思的目光,听到林斐的话后,他一方面感到快乐——世界上不会有人做同样的梦,既然他和母亲有着同一段记忆,那么这段记忆就不可能是假的,也不可能是他濒死时臆想出来的幻觉,越是深刻地确定这段记忆的真实性,塞梅尔就越能感受到它的珍贵。
然而,另一方面,塞梅尔又感到疑惑,他很清楚,和母亲初遇时,他濒死,连意识都快消亡,绝对不可能精神暴动,也没有能力精神暴动。
为什么林斐会说,那个时候他身上的味道和现在精神暴动的雌虫味道一样?
塞梅尔问:“母亲,你闻到的味道,是什么?”
林斐与塞梅尔疑惑的目光对视,小巧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将唾沫咽了回去,他小声说:“……蛋糕味?”
一个想法从塞梅尔心头升起:精神暴动,或许并不是精神力紊乱的表现,而是……
塞梅尔扭头看向小教堂处,他突然意识到,那只精神暴动的雌虫或许还有救。
就像那天,他在群星见证下,被母亲授予第二次生命,那只精神暴动的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