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才是最合心意的?
尤里安微微一笑:“我会尽力的。”
维亚、尤里安以及其他雄虫准备进入安抚室。
安抚室门外、门内都设置了固定机位的超清直播摄像头,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位嘉宾走进去时的神态、动作乃至脸上的表情,借此,也能清楚地观察到这个神秘的安抚室的构造。
设置于各地的小型安抚室往往只是一间设备齐全的私密小房间,这座位于教会圣殿之中的安抚室的规模却大得多,简直能媲美一座小型殿堂。
被精致雕刻、装饰的大门打开,管风琴庄严肃穆的低鸣混合那似有似无的空灵童音从深处轻轻传来,带着足以浸透圣殿的忧郁,身着白袍、约莫十五六岁的教会少年带领雄虫们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
长廊左右两面是绚烂的彩色玻璃花窗,灿烂耀眼的光透过玻璃花窗射入殿堂,照耀在正行走于长廊的一行人身上,将他们的发丝、肌肤照得透亮发光。
除去那些既高且大,几乎承担墙体功能的玻璃花窗,长廊两边还陈列了无数洁白的、服饰神态各异的大理石虫母雕像,祂们身上大理石雕刻出的纱幔轻盈、翩飞、层层叠叠的繁复,仿佛此刻正有一阵风吹起,这些纱幔如此柔美梦幻,却并未让祂显出半分轻佻,恰恰相反,祂立在雕刻了花卉的高高的基台上,比在场所有虫族都更高、更大,以几乎俯瞰的视角,高高在上地注视着走过长廊的虫群,祂是如此威严,庄重,不可违抗。
目睹着这些伟大的神迹一般宏伟的景象,观看直播的普通观众、各界的精英、暴动的雄虫们、仍在在屏幕后纷纷安静了下来,连同身处现场的雄虫雌虫们也一同陷入缄默。
几人继续往前走,穿过拱形门,走入一间大殿。
大殿顶部绘制了以虫母创世为主题的穹顶壁画,四周也绘制了相同主题的壁画,华美的颜料、四周纯金的吊灯、繁复精致的各色装饰令观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目眩神晕。
大殿正中央,同样屹立了一尊没有清晰面部细节的神像,这座神像比长廊中所有神像更加高大、震撼,在那些绘有云霞、太阳、月亮、海浪、森林的壁画映衬下,这尊神像显出无比神圣的荣光,仿佛下一刻,虫母就要踏云踩浪,在子民的拥簇下复活归来。
站在这座凝聚了极致神圣之美的雕像面前,所有人愈发安静,塞梅尔带着赛加走上前,单膝下跪,垂目低头,嘴中无声地念着什么,过了一会,他低下头,虔诚而沉默,轻轻亲吻了神像基底上雕刻出的小花朵。
等做完这一切,塞梅尔站起身,静默了一会后,他打开终端,按下按键,随着轻微的响动,主室四周,六扇门缓缓打开。
作为唯一一个从头到尾没有将过多注意力集中在虫母神像身上的虫族,听到响动,维德立即观察起安抚室内的状况。
在节目正式开始前,教会就告诉了他们安抚室的大致构造
整个大殿主室呈完美的六边形,每面又通向其他六个房间。由于精神安抚需要极高的私密性,且一个雌虫在同一时间段内往往只能安抚一个雄虫,在正式安抚时,这些小型安抚室会关闭与其他安抚室的链接,变成完全独立的个体,但此时,这些小型安抚室还保持互相连通的状态。
维德走到通往其中一间房间的通道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也是长廊,尽头应该是一间和这里相差无几的房间。
阿雷斯特原本还失神地盯着面前的虫母神像,注意到维德走向安抚室的动作,他皮笑肉不笑,走到维德身边:“这么迫不及待?提前祝你和尤里安订婚快乐~”
维德侧过脸,凌厉立体的眉骨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冷冷地反问:“迫不及待的是你吧?连拟态都不能维持。”
阿雷斯特抱臂的手一紧,被布料包裹下的手臂不知何时褪去了拟态,覆盖上一层硬质的外骨骼。
注意到阿雷斯特一瞬间不自然的神态,维德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没有趁势挖苦嘲讽,而是转过头继续观察室内的情况,几秒后,维德摊开手,看向自己扭曲变形逐渐虫化的手,轻声说:“不对劲。”
一路过来,那些伟大的雕像给人的感受实在过于震撼,以至于掩盖了愈演愈烈的焦灼感,那种感觉就像是……精神暴动的前奏。
阿雷斯特看着维德难看的脸色,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猜是教会为了凸显效果,故意给我们使用了某种诱导剂,怎么,卡奥菲斯没有提前提醒你和你弟弟吗?”
阿雷斯特的目光向其他人看去,翘起的嘴角满是尖锐的讽刺,他耸耸肩:“他们也真狠,连塞梅尔都没放过,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雌虫和塞梅尔都在这里,教会不会允许出事。”
维德转过身看向塞梅尔,塞梅尔的脸颊上飘着淡淡的绯红,掩藏在高领下的脖颈处延伸出淡淡的外骨骼的痕迹。
“休息一下,我们就开始吧,”尤里安出声打断了维德的思绪。
镜头中,只见尤里安收回盯着那座神像的视线,面向众人的笑颜甜润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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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外,主教和执行导演坐在一起,盯着直播画面,到目前为止,果然一切顺利。
主教满意地点点头,尤里安是教会精心培养出来的次级虫母,未来注定承担起沉重的命运,今天不过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微风细雨,应付起来应当是非常顺利的。
终端讯息音突然响,主教打开一看,是下属发来的消息,略去那些繁文缛节似的书面语,大意是这样的:卡奥菲斯家族的老牌管家塞巴斯把劣雄林斐·温莱带到了圣殿,号称是奉兰德·卡奥菲斯、维亚·雷米尔的命令,由于劣雄的身份特殊,目前只把林斐·温莱安顿在圣殿外的休息厅。
看到劣雄那个单词,主教皱了皱眉,删去那条消息,又重新看向直播间。
然而几秒后,主教口中无意识咀嚼了几下“林斐·温莱”这个名字,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主教突然直起身,问身旁同样是贵族出身的导演:“林斐·温莱,是不是当初那个和维德·卡奥菲斯恋爱,后来借此勒索卡奥菲斯家族的那只劣雄?”
导演一脸震惊,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劲爆新闻。
主教了然,卡奥菲斯家族这档“丑闻”只在顶端贵族那个小圈子里流传,导演的家族大概只是小贵族,因此并没有听闻过这件事。主教打开终端,又给家族中的同辈发消息求证,几秒后,对面发来一个肯定的回复。
主教的脸上渐生阴云。
林斐·温莱和维德那件事知情人很少,可主教当年却恰好对此有些了解,对于林斐·温莱这只冒充雌虫、勾引贵族的劣雄,主教没有任何好印象。六七年过去了,他怎么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