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那一点点稀薄的火气立马烟消云散,他捧住林斐的脸蛋:“好好,不说就不说。但你放心,你想做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都帮你。”
林斐抬手捂住兰德的手:“你不害怕吗?”
兰德奇怪地问:“怕什么?”
林斐的眉头微微抬起,波光流转的眼眸看向兰德,恍惚间像是要流泪一样。
兰德抱住林斐:“只要陪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害怕。”
事实上,与其说害怕,用激动形容兰德这段时间的心情更合适。过去,他总是待在卡奥菲斯家族的私人庄园亦或是医院,日复一日古井无波的生活,他跟他的同胞哥哥一样年轻,却没有他哥哥那样年轻人的活力。他的心未老先衰,里面全都是发酵以后粘稠湿滑的黑暗物质,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沉沉暮气。在整个褪色的世界,只有林斐·温莱是唯一闪耀动人的色彩,只有跟随林斐·温莱的足迹,腐朽的气息才会短暂被驱散,美好的新世界才会出现,兰德才觉得自己活着。
对兰德·卡奥菲斯来说,这几天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待在林斐·温莱身边,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每一秒都值得期待,跟随着林斐·温莱去违抗教会对兰德·卡奥菲斯来说不啻于一场刺激的冒险,他怎么会害怕?
就在林斐和兰德相拥时,尤里安端着茶点回来了。
看着面前亲密无间、温情相拥的两人,他“砰”的一声,重重把碟子摔在他顺手提过来的实木小桌上,声响惊到了林斐和兰德,林斐和兰德同时看向尤里安,只见尤里安刚才还略显愉快的面容再次变化,他淡淡看着他们俩,淡淡地说:“斐斐,教会秘辛你可以听,兰德·卡奥菲斯的哥哥是政府军领袖,他不能听。”
兰德想说什么,林斐快他一步先开口:“他要留在这。”
尤里安:“理由?”
林斐:“他不在我身边,我害怕。”
“我在这,你怕什么?”
林斐:“就是因为你在这,所以才怕。”
尤里安假笑都笑不出来,被林斐一句话气得半天说不出话,点点头,重复了五六遍“好”字才坐下。
稳定好呼吸,尤里安直奔主题:“你想知道什么?”
尤里安以为林斐会问他类似于“为什么我身上有虫母的特征”之类的问题,可没想到林斐一张嘴就是:“你们打算怎么复活虫母?他不是死了吗?”
尤里安一怔。和普通虫族迥然不同,林斐并不关心教会做什么,也不关心所谓的虫母大人,他会施予弱小虫族怜悯慈爱的拥抱,为他那群庸众粉丝献上的没什么价值的爱哭泣,还会被维德的花言巧语随随便便蛊惑,然而,对抽象意义上那完美、善良、慈爱的化身——虫族最神圣崇高的母亲,他完全缺少敏感度,对虫母大人,他不虔诚,不在乎,连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伟大的神诞正在进行,所有虫族陷入狂热,如果这世上存在对神诞不感兴趣的虫族,那只虫族只会是林斐。
完全不在乎虫母的林斐,现在却来问他事关虫母复活这一伟大计划的核心秘密。
尤里安的直觉告诉他,林斐想知道的东西绝不止是秘密,而是更深层的某些内容……是什么呢?
“事已至此,复活虫母大人的计划在教会内部已经不算什么秘密,斐斐你想知道,我全都告诉你。”
尤里安一边慢慢说着教会的计划,一边盯着林斐,他的目光在林斐脸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