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提灯进到房中,却见床上榻上全然没有人影。
不在?难道回山之阿了?还是去了双姒那里?
钟鹤青心下暗疑,一时竟猜不出她一个人能去何处。
用了那样损耗的法术,以她眼下的状况来说,不是没有可能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的。
念头倏忽掠过,钟鹤青突然抬起手上的灯,往房中角落里照了过去。
只那么一照,便在床帐顶上看到了一个蜷成团的狸花猫。
“阿幺?!”
钟鹤青连忙放下灯笼,快步走上前去。
他身形高挺,抬手就抱到了帐子顶上的狸花猫。
猫儿一被触及,就下意识向里缩了进去。
她这般,钟鹤青就够不到了,只能搬了凳子过来,这才将她绒毛密密的身子托在了手掌中。
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她只鼻头在他手边轻轻一嗅,没再向后缩去。
钟鹤青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下来。
她起初还有些不适,眼睛虽然紧闭着,却发出低低的叫声。
但整个身子凉极了,毛发见残余着湿漉漉的汗意,连猫耳朵尖上的绒毛也湿黏在了一起。
钟鹤青立刻用小毯子把猫儿裹了起来,烧了房中的炭火,抱着她坐到了炭火旁。
从前,她只让小丫鬟金栗抱过她一次,他一伸手,她就高傲地跳上墙头走了。
但这会,钟鹤青抱着她,却见她哪里还有什么抗拒,疲累笼上全身,发凉的身子暖了半晌才微微回暖些许。
炭火噼啪作响,屋外的天空下起了小雪。
火光将她耳朵边的毛照的发亮,几根棕金色的夹杂其间,炭火一映,锃亮如金线。
钟鹤青不由地低下头,细细看向她的小脸。
她眼睛很大,但闭着眼睛只能看到轮廓,但鼻头红红的,鼻子小小的,半颗花生那么大,脸颊上有漂亮的花纹。
谁家的娘子是只狸奴啊?
哦,是他家的娘子。
钟鹤青看了又看,忍不住伸手摸上了她半个巴掌大小的小脸。
他指腹轻轻搓在了她冰凉的小脸,触感从指尖传来,柔嫩顺滑。
但搓了几下她就不耐了,喉咙里发出些不快的声音,钟鹤青只能收回了手,却把整张脸贴在了她的脖颈上。
鼻息的温热喷在她的脖颈间,又被她密密实实的毛裹住,伴着她的体温又返回到了他鼻尖。
她身上有暖春的草香气,密实的毛软软的,也渐渐暖了起来,让人忍不住埋在她脖颈间多吸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