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门却突然被人推开来。
九姬就站在门前。
“钟鹤青,我怀孕了。”
男人手里还拿着孩童耍玩的拨浪鼓。
闻言,拨浪鼓啪嗒掉落在了地上。
。。。。。。
当天晚上,他咳出了血,一口血咳出昏迷了过去。
孙元景又找了道医前来,道医连番嘱咐。
“钟大人这般,心绪万万不可反复起伏,于身子有大碍。”
他晓得。
他如今的身子如同风中残烛,波动的心绪好似吹来的风,小小一股风,就能让他灭掉。
但是他止不住难过。
他仰头躺在床上,放空着气力躺着,看着帐顶眼泪自眼角滴滴滑落,心中的悲戚一浪涌上一浪。
他不想死,他想活下来,活着照顾他怀了孕的娘子,活着等待他即将降生的孩子,活着与他们一起慢慢过完这一生!
可天不予寿,时不待他。
凡人终究没有办法强留下分毫。
伤势未愈就怀了身孕的他的阿幺,满脸倦色地睡在了他身侧。
钟鹤青不敢发出声音惊扰了她,他只勉力翻了身,看向她入眠的睡颜。
更声敲响了一遍又一遍,他凑着帐外透进来的些微月光静静看着她。
不知看了多久,他眼眶酸胀地忍不住低声道了一句。
“早知今日,我便不该。。。。。。”
深夜中,她忽的睁开了眼睛。
“与其说往日不该,不若你多活两日!”
她紧紧绷着小脸,含怒地向他瞪过来,但双眸水光晶莹。
钟鹤青微顿。
“好。我努力,多活一日,再多活一日,我尽力多活。”
。。。。。。
时间不多了,那便不要再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天不亮就让观星把他叫醒。
他把所有时间都尽量用起来,有了时间,哪怕多两刻钟,他都能去到书房里,给他的孩子抄写一份启蒙的字帖,留下一份可读的书单,收集两件可玩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