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紧闭未动,半晌,他才低着头离开了门前。
观星连忙从后跟着,一面恨自己嘴贱,一面又忍不住找补。
“郎君莫要听小的浑说,娘子生气本就是情有可原,毕竟是您之前那做派,虽是夫妻却跟仇人似得,换谁谁不生气。。。。。。”
话没说完,观星就见自家郎君的脚步一滞,整张脸都落进了墙下的阴影中。
“哎呀不是!”
观星照着自己的嘴头使劲打了一下,“小人的意思是,娘子消气总要有个过程,怎么能一下就气消?不过、不过也不会太久!”
他这般说,见郎君低沉的神色缓了些许,不免松了口气,又道。
“兴许过个三五年,娘子就消气了。。。。。。”
观星没说完就捂了自己的嘴,
救命,他在说是什么?!
“郎君千万别听奴才胡说,奴才没说是您活该,也没说娘子已经厌了您。。。。。哎呀,奴才只是。。。。。。”
这次不必他自己打断了。
钟鹤青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前。
他声音低如浸泡在山涧的秋水之中。
“我都知道了。”
他低低说了这五个字,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观星的话止在了书房外。
整个书房像一个从里面自闭起来的箱笼,观星在门口抓耳挠腮,试着问了几句送茶送饭的话,里面都毫无回应。
整整一个下晌,书房的门都没开出一条缝打开。
眼见着日薄西山,庭院昏昏入夜,书房里挑起了蜡烛,观星实在忍不住。
“郎君忙了一下晌累了吧?”
“这会风正好,您要不要出来走走吧?”
“奴才让灶上做了您爱吃的清淡小菜粥水,您多少用点吧?”
。。。。。。
可他问了半晌,书房只传来三个字。
“不用了。”
*
深夜漆黑不见五指的巷中,仿佛有什么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挑起油灯向黑巷里照去。
突然,黑暗中亮出一双赤目猩红的双眼!
惊叫声下,油灯砸落地上,咕噜噜滚了出去。
灯火未灭,照亮暗巷——
血泊里躺着浑身血肉横飞的老人,而老人身上趴着一个健硕的“人”。
平地忽的起了一阵风,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叶从巷中盘旋卷起。
那“人”忽的转头看来,猩红的眼睛下长毛遍布,突出的吻下,獠牙煞白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