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需要我为你做任何事都可以,不需要拿什么来强迫。”
“我是完全自愿的。”
是错觉吗?
以前也不是没有听对方说过类似的话,但贝尔纳黛特却明显感觉这次彼得的语气和过去不一样,可她一下子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不管是用词还是他的样子,好像都有点怪怪的,跟过去不太相像。
还在她试图仔细思考时,彼得忽然又话锋一转,指了指最下面那本相册:“对了,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你打开看看?”
贝尔纳黛特被他这句话转移注意力,将相册打开后,顿时赞叹出声:“好漂亮!”
这是一本做工和排版都特别精巧的文艺风相册,收录了她最喜欢的几首博尔赫斯的诗篇,并且在每一句下面都配了一张与诗句内容完全契合,又画面唯美的照片。
书签是金属做的,被镂空雕刻成她最喜欢的白木香花的形状。
“你喜欢这个吗?”彼得期待地看着她,眼神专注到浓烈。
“当然喜欢,这实在太漂亮了!”她认真翻看着手里的相册,没注意到身旁彼得的目光,完全投入在欣赏中,“这是你在纽约一张张拍的吗?我认得这里,是我们经常去的那个公园。还有这张,是中城高中的天文台。”
“对,都是在你离开后的这段时间拍的。”彼得回答,同时倾身靠近对方,伸手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弯腰凑近到她旁边,一种过于明显的亲密从他语调中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我希望这样就能把时间留下来送给你。”
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没有避开他忽然响起在耳畔的声音与气息,贝尔纳黛特在翻到一半时忽然停下来,有点过意不去:“可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说完又转头看着他问,“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彼得望着她好一会儿,似乎有什么话已经涌到嘴边,但又最终只摇摇头,挂起一个温暖可爱的笑:“今天就算了。”
那就是暂时还没想好?
她没有怀疑,只嘱咐:“那等你想好决定要什么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的。”他认真回答,“我一定会告诉你。”停顿片刻后又补充,“而且严格来说,我其实也已经收到生日礼物了。”
贝尔纳黛特疑惑地再次看向他,听到他继续说:“那朵黄玫瑰。我在我原来的家里找到了它,还有其他东西一起。所以某种程度上,你并没有过错我的生日。”
是十六年前的那朵花。
她很快反应过来,微微睁大眼睛:“它还是完好的吗?我以为可能已经坏掉了。”说着,贝尔纳黛特像是被什么东西逗乐到,忽然笑了。
和平常那种看上去格外有距离感的清冷沉默不同,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让人想要不自觉亲近的清甜感。
“怎么了?”彼得也跟着笑起来,低头的时候几乎和她靠近在一起。
“想到你小时候了。”她边笑边说,“还只有这么大一点。”伸手指了指一旁被随意丢在床上的枕头,“每次睡醒了都会哭,玛丽抱着你的时候……”
她忽然停顿住,紧接着所有愉快的情绪都从脸上消失,如同花朵迅速凋零下去,只剩毫无色彩的枯萎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