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堆血肉体正融化着从蛛网的缝隙里不断钻出来又重新组合,血与脓水一样的粘稠液体喷溅得到处都是,彼得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鸡皮疙瘩直往外冒:“今天狗狗们和狄摩高根是放假了吗?我开始想念它们了,至少相比起来它们形状固定,而且比较讲究个人卫生也不会随地大小便。”
血蜘蛛咆哮着冲向他,尖锐刺耳的叫声中混杂着些许破碎的人类语言。
彼得边灵活躲闪边仔细辨认一会儿,不由得皱起眉头,语气古怪:“你是在诅咒让我快去死吗?我听到你在骂我了。”
话音刚落,他忽然感到一阵耳鸣与晕眩,紧接着一个熟悉的阴冷声音毫无征兆地挤入他的脑海:“不,你不会死。我会亲手把你做成最好的容器。”
这个声音和那头一直被他压制在心里的蜘蛛分毫不差。
彼得几乎是立刻就愣在原地,强烈的惊讶与震撼瞬间击中他,紧接着涌现而出的则是冷静,似乎对于这一事实已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也许这就是蜘蛛感应对这个怪物不起作用的原因。因为它来自于彼得自己,却又对他抱有强烈恨意,所以蜘蛛感应分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失去预警的情况下,血蜘蛛的每一次攻击对于彼得而言都是致命的,好几次他都只是凭借着极快的反应速度与灵活度勉强躲过。
蛛丝连接成网锁住怪物的前肢,流淌的血肉如同永不知足的无底洞,蠕动着将白色的细丝吞吃进去。
彼得愣一下,接连跳跃着躲开那些毒蛇般蹿腾而出的触手:“不得不说,我其实更喜欢你以前在我脑海里的样子。虽然也很凶,脾气还特别不好,但至少比现在干净些。”
已经没有可以继续后退的地方,彼得偏头看向空地对面的行政楼,在血蜘蛛扑过来之前拉住蛛丝灵活躲开,却被紧追不舍的触手咬断蛛丝,卷住腰按砸在地上。
深厚的雪层削减了那种要命的冲击感,扑面而来的是接近窒息的寒冷。
更多触手卷绕上来,将他死死按在原地,浑浊带血的粘液滴滴答答糊满他一身。长满尖牙的触手朝他脸上毫不客气地扎下去,被他歪头躲过。与此同时,更多不属于他的想法涌入彼得的脑海里。
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对他的极度憎恨,愤怒,甚至还有许多尖刻到疯狂的嫉妒和不甘心,恨不得将他虐杀无数遍的恶毒念头,残忍到令人心惊。
“认真的吗?你有这么恨我?”彼得瞪大眼睛看着那头凑近过来的血蜘蛛,听到它喉咙里发出的,类似威胁般的惊悚诡异声音,紧张让他忍不住开始话痨,“我以为你好歹对我会有点感情的呢。毕竟你在我脑海里住了那么久,我也没找你要过房租费或者追究你侵犯他人隐私的责任……”
它按住彼得朝他发泄般地怒吼着,过于敏锐的听觉在这种近距离的噪音冲击下几乎快要罢工。
忍着耳膜传来的阵阵刺痛,彼得依旧叨叨个不停,同时用视线余光打量着周围能帮他脱身的东西:“看起来你心情不太好。要不要试着去洗个澡?我婶婶经常告诉我,泡澡有利于身心健康和控制情绪。就是找到个能装下你的浴缸可能有点困难。但是为什么不去求助一下热心善良的j·乔纳·詹姆森呢?我知道他一定会慷慨帮忙的。如果你需要指路,那就去曼哈顿的号角日报大楼吧,千万别客气。”
不远处有一个电箱,也许自己可以利用它来逃脱,但那绝对会很疼。
“或者我有个更快的办法。”
血蜘蛛的獠牙几乎要贴上彼得的喉咙,密集牙齿间的锋利声响离咬断他的脖颈只有不到半公分,连带着那个回荡在他脑海里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尖锐,充满不加掩饰的冰冷恶毒:“你活着我才会心情不好,你死了我就开心。这是你一直囚禁我,拒绝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感谢面罩替他将那些恶心的血和脓液隔开,不然他一张嘴就得吐出来了。
咽下已经快冲到喉咙的反胃感,彼得眨眨眼,面罩上的白色大眼睛也跟着很无辜地动了动:“这么残暴?你不想要我做你的容器了?还是说你对你现在这个新身体很满意?我也很不想这么说,但如果你觉得是的话,那你的审美品味实在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