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少提起她。”
“因为外婆会难过。而且我也的确对她了解很少,从我出生开始,我们就没怎么见过面。”
“后来呢?”
“她和我们一起住了快两年的时间,后来又离开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又丢下你了?”
“是的,在一个游乐园里,那天下雨。”
贝尔纳黛特平静地说:“这些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重要的回忆,而且我都告诉过彼得,所以也不符合你的要求。”
“是,我记得,你跟他说过。”提到彼得,夺心魔的态度就会很明显的冷漠许多,甚至连名字都懒得说,原本舒展的眉尖轻轻皱起来,旋即又问,“那么离开西雅图后,你们为什么决定来到皇后区?”
“我不知道,外婆决定的。也许是她觉得我们已经安全,可以找个适合常住又远离我们曾经逃亡路线的地方,纽约在各方面都很合适。”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住,眼神略微闪烁。
“你好像想起了什么?”夺心魔轻易注意到她脸上的细微变化。
“有一件事,我的确没告诉过彼得。”她有点犹豫。
“说说看。”
“……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你得先说出来我才能知道,贝妮。”
“他的影子。”贝尔纳黛特回答,“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街上,日落黄昏的时候。他的影子碰到我,是有温度的。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连外婆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是吗?”他停下转动手里许愿骨的动作,看上去一动不动,“但一件事的发生总是有原因的。你不会无缘无故只能感觉到他影子的温度,而对其他人却无动于衷。”
“……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夺心魔对这个话题似乎很感兴趣,还继续追问:“这算是一切的开始吗?在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被动注意到他影子的与众不同,所以开始不自觉留心和他有关的一切,最后变得还和他变得格外的……亲近。”
明明是代表温暖与联系的柔软词汇,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格外冰冷刺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夺心魔是对的。
那时,她的确是因为对彼得影子的特别之处感到很好奇。所以在一开始,两人还根本不熟悉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多关注这个小男孩,看到他被欺负会主动帮忙,发现他不爱坐校车会主动提议和他一起走路上下学,然后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我想是这样。”贝尔纳黛特没有掩饰地直接承认。
话出口的瞬间,她以为夺心魔会表现出反感或其他类似愠怒的情绪。她知道对方厌恶听到这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在思考几秒后,忽然转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最后一次在游乐园见到你母亲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什么?”她完全不理解对方的意思,只感觉这个问题未免也太离谱,谁会记得自己十几年前某一天穿的什么衣服。
“我猜是一条有绿色腰带的白裙子。”他自顾自地开口说着,平静的声调并不高,却莫名带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肯定,让她浑身汗毛直立。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贝尔纳黛特又有些后悔。她不该这么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明明只要否认或者质问就行。反正她也不记得了,随便夺心魔怎么说都没有办法得到求证。
长时间处于被支配地位下的谈话,让她一直精神紧张,也很容易被对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