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一样的,她就这么在意这个人吗?
在意到完全不顾自身危险。
这么想着,彼得也明显察觉到对方已经回神,而且好像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扭曲,但脸上仍旧一片漠然。这种极端的对比让他看起来很像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鬼魅,因为不熟练于该如何做出协调的人类表情而看上去极其怪异。
鲜红过度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苍白面具上割开的伤口,用流出的血涂抹而成。
最重要的是,那是他自己的脸。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露出这么吓人的神情。
彼得克制着那种不断从骨子里钻出的寒意,并下意识后退一步:“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起来不像还在实验室的样子,空间太过宽阔。但也不像逆世界,因为没有那些黑暗压抑的天空,以及到处藤蔓缠绕的腐朽建筑。
听到他的问题,夺心魔冷笑着,声音很轻:“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这里了?”
彼得愣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曾经把我关在这里那么久,转头就忘记了是不是?”
被这么一提醒,彼得顿时想起来,自己曾经被寄生时曾经梦见过的无数场景——漆黑的空间,无边无际的蜘蛛网,巨大的虫茧,还有从茧里不断传出的低语。
他再次环视着周围这片完全由蛛网搭建起来的地方,终于确定:“这是我的潜意识。”
也就是说,夺心魔本身仍然没有从逆世界出来。这让他感到安慰些许,至少纽约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最极限。
如此天真无私的念头,让夺心魔在捕捉到后首先感到很可笑的同时,也觉得很刺眼。
这或许就是他永远不会具备,却又是贝尔纳黛特所喜爱的特质。
毕竟他没兴趣关心其他人类。
“所以这算复仇吗?因为我压制过你,所以你也打算把我的意识关在这里?”彼得猜测着对方的计划,说话时的语气听起来表面轻快,实则有些难以掩饰的细微僵硬。
如果夺心魔真要这么做,很难说他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仅靠意志力就战胜对方。毕竟之前寄生在他身上的只是夺心魔的很小一部分,而现在……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脑海里能想到的最好结果就是将夺心魔也困在这里,就算同归于尽也好过让他从逆世界出来。
“看起来你已经做好为你所在乎的一切牺牲的准备。”夺心魔看着他,身体很快消失成一团雾气,又瞬间凝聚到彼得面前,“那你到底愿意为此付出到什么程度呢,用你自己来交换吗?这也太容易,太轻微了。你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但我可不想看到你这么容易就妥协。”
突如其来的逼近将彼得吓一跳,话语不经大脑就直接蹦出嘴里:“我没理解错吧?太容易妥协也不行,不妥协也不行。所以你果然是那种喜欢看别人挣扎和反抗的类型吗?”
如此糟糕的喜欢折磨人的方式,倒是跟蜘蛛一样,总是乐于看到猎物的痛苦。
“听着,虽然我只是学过一点心理学皮毛,但看在我们也算挺了解对方的份儿上,信我一次,这样的行为真的挺像某种心理疾病的。你得学会面对并接受治疗。而且如果你真就这么喜欢强制向情景扮演,为什么不去找jjj问问,他是否愿意热心帮忙为你提供特殊服务呢?我感觉他应该是喜欢这种的。就是按照你的……呃,特殊癖好,这估计得加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