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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吻着她,脑海里却想起那个死在夺心魔手里,被他当做礼物送给贝尔纳黛特的人。
那些鲜红的,带刺的,以血肉之躯作为养分,并由内向外地生长爆发出来,将一切骨骼和皮肤的束缚都挤碎开的残忍花朵。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看到那一幕本该被称为恐怖的诡异画面时,却感觉到了一种隐秘的病态兴奋。
因为他喜欢这个礼物。
一个作为表露心迹,自我剖析,向爱人献上忠诚的礼物。
而现在,那些玫瑰花也同样生长在彼得自己的身体里,连同他已经浓烈到不正常的爱意一起。哪怕明知道会失控,也要绞断他的每一根骨头,将他的生命作为微不足道的代价,肆意又疯狂地生长出来。
因为他知道,贝尔纳黛特会无条件接受他的一切。
这是他可以永远任性的底牌,由她亲手交到他手里。
“我爱你……”彼得一边吻着她一边断断续续地重复,“一直如此,永远如此……”
她安慰地伸手摸了摸彼得的头发,气息激烈。
空调刚开不久,室内温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窗外仍旧大雨闷热,没有空气流通的房间放大了她身上残留的酒味。
贝尔纳黛特在终于喘不上气而主动结束这个吻后,有点不舒服地皱起眉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黑发凌乱,尾端带着被雨水淋过的潮湿:“想洗澡。”
彼得收敛住动作,亲在她眼角处:“那我先去放水。”
然而等他放好水走出浴室,却正好看到贝尔纳黛特因为太热而直接将长裙脱下来。
他一下子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只听到她问:“你也要洗吗?”
说完,没等彼得回过神给出回答,她已经自顾自说了句只有在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才会这么说的话:“那一起吧。”
浴室灯光明亮,被水蒸气熏做一团月亮般纯白的球形。
她的头发上带着清晰的酒味,和平时惯用的淡香水气息,被热雾一蒸就是种极为浓烈而直白的诱惑。
因为喝多了酒的关系,贝尔纳黛特的体温比平时高,握在手里有点微微发烫。但就是这种温度和真实是唯一能让他感觉到安心的存在。
彼得低头将脸埋在她手心里,然后又吻在她手腕上。隔着层白到接近半透明的肌肤,和逐渐变得温热的水流,他能格外直观地感觉到她心跳的频率,吻上去的时候像是含住了她的心脏。
也许这就是他如此偏爱吻她手腕和脖颈的原因。
那是象征着她所有鲜活生命力的存在,如此珍贵而独一无二。
他被复杂涌动的情绪支配着进一步贴近对方,已经逐渐分不清这究竟是来自他原本的人类本能,还是后天染上的蜘蛛基因的病态欲。望,只满心想要把恋人的心脏据为己有。
同时也更想知道,是不是只要用他最毫无保留的爱意作为给她的献礼,就能从她心里捧取到源源不断的爱情。
酒精是能够麻痹人感官和扰乱神智的毒。药。
酒精也是可以支撑着她,拼命熬过所有过量到泛滥的快乐的解药。
因此人类就应该珍爱生命,远离酒精。
这是贝尔纳黛特在第二天下午被阳光吵醒后,脑海里油然而生的第一个想法。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空荡的胃部折磨得她很难受,当然其他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经过一整晚的时间,酒精好像不仅没有被代谢,反而全都跑到她脑子里继续发挥余热,让她一起床就感觉昏沉得厉害,连走路都是虚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