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意识模糊地点点头。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人给背起来,放进车里,一路来到泰德所住的地方。
这里远离城区,周围全是白雪覆盖的森林,阴云翻滚着酝酿下一场暴雪。
他被泰德放在床上,房间里的暖气让他感觉到皮肤有种灼烧般的刺痛。周围全是玛德琳和霍普七手八脚摆上的一堆取暖器,壁炉里堆满干燥的木头等待点火。
“彼得,抱歉孩子,我现在得用锁链把你绑起来,否则一会儿你会因为疼痛而挣脱开。”
泰德边说边用从仓库大门上拆下来的金属锁链绑在彼得手上,却被他摇头拒绝。
他的嘴唇上满是被自己咬出来的血印,艰难解释:“这些东西……对我没有用,绑不住我的……用,用蛛丝……”
霍普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那条几乎和他手腕差不多粗细的沉重铁链:“你确定吗?我敢说这玩意儿拉一辆汽车都没问题。”
彼得仍旧摇头,全身肌肉都因为极力克制而紧绷起来:“没有用的……我很容易就能挣断它,用蛛丝,就在我手腕上,把发射器都取下来。”
泰德听从他的话,将他手腕上的蛛丝发射器都取下来,然后伸手摸摸他的头:“准备好了吗?这会非常痛苦,但是开始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停下来。”
彼得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泰德用蛛丝牢牢缠在彼得的手腕,脚踝,以及肩膀和腰间,确认没有问题后,转头看向玛德琳:“点火吧。”
她满脸不忍地望着彼得,最终还是红着眼眶将手里的火柴点燃,丢进壁炉里。
金红滚烫的火舌顿时蹿腾起来,热浪滚滚。霍普将暖气的功率调整到最大,也将周围取暖器的功率由低调到高。
一时间,整个房间顿时变得燥热不堪。每一丝热度都像是一根烧红的滚烫钢针,毫不留情地刺进彼得的皮肤并不断朝里钻,直到穿透他的血肉,烧干他的骨髓,全身每一处神经都在尖叫着排斥这种惨烈到非人的疼痛。
在如此漫长的折磨中,活着似乎都变成了一件让人无比憎恨的恶事,他被拖进地狱最深处却不得解脱,甚至开始对世界上所有其他人都报以强烈的恨意,因为他们全都无需忍受这样的苦楚。
“停下来!让他们停下来!”那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尖叫着,掐着他的神经逼迫他求饶,“好痛!好痛!好痛!”
有鲜血从被他咬破的嘴唇伤口处不断滴落下来,浓郁的血腥味浸透他的口腔。
他终于受不了地惨叫出声,仿佛被活剐那样的凄惨,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挣扎着,逐渐将身上束缚着他的蛛丝挣脱开,嘴里无意识地叫喊着:“好痛,好痛!好痛……”
“彼得!”玛德琳慌忙想靠近对方,却被泰德阻拦下来,脸上泪痕被周围的火光照亮。她抓住霍普的手臂,焦急得不成样子:“还要多久?他还要熬多久?”
“很难说,除非夺心魔先被逼到受不了,主动放弃,否则我们不能停下来。”
霍普说完,彼得已经完全从蛛丝的禁锢中挣扎出来,跪倒在地上。
泰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注意到有密密麻麻的,像是黑色血管一样的东西爬上他原本白净的颈部肌肤,不断跳动着,看上去随时都像要爆开那样狰狞危险。
他抬起头,暖棕色的眼睛几乎变成毫无光亮的漆黑,嘴唇和下颌肌肤上满是鲜红血迹,战衣被蛛丝勒出几道破损伤痕,看上去就像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