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她抬起脸示意彼得可以脱了,同时注意到他一直抿着嘴唇,眼睫低垂,像是有些微妙的紧张和不自在。
“你确定不用换泰德来帮你吗?”她再次问。
“不要换。”
他同样再次拒绝,视线短暂在她脸上停留过“我不想换别人。”
这语气听上去像个死活不肯好好接受身体检查,非要指定某个最亲近依赖的人来才肯配合的小孩子。
红蓝色的轻薄战衣从腰间被拉起来,露出的一截腰部皮肤看上去健康而白净,在灯光下有种格外光滑的温润感。
然后是轮廓清晰紧实的腹肌,淡青色血管微微凸起,沿着线条感分明的人鱼线一直延伸进裤腰以下,随着他呼吸的动作而略带起伏。
腰线收束流畅,和他的肩宽形成一种视觉上的完美比例,抬起的手臂上肌肉饱满匀称。
眼看战衣已经被他自己逐渐撩高到胸口,如同人体标准模型般漂亮结实的身体越来越多的显露出来,锁骨明显,胸肌紧绷。衣领蹭过喉咙时,引来喉结不自觉的轻微滑动。
难以想象当初他究竟是怎么凭一己之力拦停一辆满载乘客的观光火车,又用蛛丝拉住半空中的直升飞机的。明明看上去并不是那种会强健到格外夸张的身形,每一分肌理里都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巨大爆发力。
如果这副身躯是出现在古典雕塑鉴赏课上,贝尔纳黛特会乐于停留下来仔细欣赏,并真心实意赞叹于这样将力与美结合得如此恰到好处,又充满吸引力的艺术设计。
但现在这个情况,她忽然有种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的尴尬感觉。
或许她应该坚持让泰德来帮他处理伤口的,对彼得伤势产生的一时冲动的担心让她做出错误决定。毕竟他们已经不是能一起上游泳课的年纪,这么……实在有点不合适。
将沾着血迹的战衣抓揉在手里,彼得抬头看着她:“脱好了。”
贝尔纳黛特嗯一声,坐在他身边,开始清理创口,将粘连在皮肉里的布料一点点摘取出来。这个过程总是会无可避免地划破他刚愈合的地方,她时不时会停下来问他“疼吗?”
得到的都是否认和摇头。
她稍微放下心,但眉尖仍然皱着,动作也依旧小心翼翼,冰绿清澈的眼睛中有并未消退下去的明显担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早上市中心发生了一起爆炸事故。我救人出来的时候不太凑巧,遇到好多ib特工和警察。”彼得解释着,视线笼罩在她身上,丝线般绵密而温柔。
“他们这么快就开始了?”贝尔纳黛特忽地望向他,看到他似乎是刚移开目光,欲盖弥彰地眨着眼,然后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的,我还遇到巴伦警官,他将早上的新闻告诉了我。”他叹口气,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茶褐色的浓密短发一下子被弄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前几天我的担心是对的。毕竟哈利和我们说过,他父亲诺曼·奥斯本向来非常非常讨厌不速之客。”
“所以你到底在奥斯本大厦里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诺曼突然这么恨你?”
“我知道了诺曼对逆世界生物这么感兴趣的原因。”
彼得说“他想让自己的妻子,哈利的母亲复活过来。”
贝尔纳黛特惊愕地瞪大眼睛“什……什么?复活哈利的母亲……可是这跟逆世界生物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跟那些藤蔓有关。康纳斯博士在离开之前一直在负责这个项目,发现藤蔓有让逆世界生物几乎起死回生的能力。还记得霍普警长说过吗?它们是逆世界生物圈最底层也最重要的存在,负责哺育怪物幼体,也能在某种程度上给予它们新的生命。”
他的话让贝尔纳黛特一下子回想起初次见到夺心魔的时候。
那时她就是膝盖受伤,夺心魔试图用藤蔓分泌出的一种灰色黏液给她治疗,但被她拼命反抗着拒绝了。
“所以,诺曼是希望能找到这种藤蔓并研究,这才决定和ib合作?”她自己说着都感觉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该感慨于诺曼对哈利母亲的一往情深,还是该震惊于他如此疯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