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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四个人神情严肃地围在一起,各抒己见。
宁真带了个简易指南针,他提议找有信号的地方。然而四个人都不擅长靠地图辨识出路,就算分清了东西南北,那又应该往哪里走,才能走出去?
赵婷认为应该原地驻扎,等人来营救。但他们身上没带帐篷,下过雨的地面上又是湿的,没法露营,留在原地也不妥。
许盈沫认为要往回走,说不定能找到其他人逃跑时的蛛丝马迹。而容妩则认为应该大声喊人求救援。系统检测不到300米开外的非情敌之人的状况,白白抓瞎。
四个人各执一词,停止了前行。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达不成一致,无法单独行动,又不愿妥协,这便发生了分歧。
这场泥石流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被山体滑坡冲散的其他队员,以及在保镖的保护下成功脱险的陆蔓琪,零零总总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勉强集合了一部分人,而其他落单的也在别的地方碰头,凑成了一个小队。
重新汇集的众人商量了一下,眼下这情况是没法继续巡护检视了,他们得先出山,清点人员,等进一步行动指示。
陆蔓琪身上披了件外套,她在十六岁的时候,迷上了户外运动和收藏匕首,家族财力也足够支持她去玩一把,因此还算是有一定户外经验。但此刻,置身于险境之下,她还是心有余悸——带保镖来保护区这件事,她终归想的还是轻松了,这决定下得有点轻率。
她环视四周,没有看到许盈沫等人,知道她们刚刚一定也是跑散了。毕竟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能顾得上别人。
“你们谁看到她们了吗?”想到自己先前在电话里,漫不经心对谢斯哲说的话,陆蔓琪忽然觉得,老天是不是专治“话说得太满”的人?
有个队员,也就是之前被赵婷成功拉拢的花痴粉,在泥石流爆发跑开时,目光下意识去搜寻了一下赵婷,因此对她们的行迹有点印象:“刚刚出事儿的时候我也没顾得上,只看到宁真他们忽然跑得跟坐了火箭一样,我喊了他们一声,说别往那边跑,结果话没说完他们就没影了……”
那跑得速度,他们村养的十条狼狗加起来都追不上。
而眼下通讯也时断时续,他们不好统计其他失散的人,只能先往外走,到信号好一些的地方,想办法联系外界,报告情况后再做打算。
老天要你倒霉,你就能这么倒霉;老天要你不顺,你就能这样坎坷。
一行人心里只祈祷接下来不要又遇到滑坡或者猛兽之类的状况,已经是无法承受之霉……
***
暴雨给这片保护区带来了山体垮塌,各地都出现了小范围的泥石流,倒霉的不仅仅是巡护组,长期埋伏在山林里的盗猎分子同样不好受。
从树上爬下来,光头转了转脚踝,摸了摸背上的猎枪:“真是倒霉,大过年的,一会儿碰上巡山,一会儿碰上泥石流!”二者遇上都要跑,跑得一群人恍然觉得自己跟猴子似的。
一个赖胡子接话道:“那有啥办法,咱就是吃这碗饭的。不过我看这下雨也未必不是好事儿,信不信,他们巡山的绝对要回撤,要不然还能顶着滑坡在这里卖命,就为了每月领的那几个白菜钱?”
光头不语,目光深沉地远眺,突然“哎”了一声,伸手要过来望远镜,朝一个方向看去。片刻后,他脸上露出又喜又忧的神色:“刚才我们听到轰隆一声,我估计就是那里传过来的,好家伙,那边滑坡有点严重啊,山头都秃了,要是有巡山的估计得埋。”
“那敢情好啊。”
“好个屁!那边山头能垮,咱们这里就能好?估计这太阳要是再不出来,过两天咱们也得撤。行了,鸠山,咱们挑地方走,别货没搞到,先搭了条命进去。”
光头发号施令,剩下七八个人也就跟着他走。在这片山区里,他们不是唯一一支盗猎队。他们通常是跨边境团伙,有来自泰国缅甸越南的成员,分工协作,有风骚的逃命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