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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之前?那个路人的话吗?他说过?,中岳坊姓方的大夫是个庸医,治死过?人,赔钱赔的裤子都当了。”花一棠扇子轻敲桌沿,放低声音,“说的就是他吧。”
林随安:“他穿了裤子。”
花一棠:“……喂。”
“不过?看起?来的确很穷。”林随安捞出最?后两片馎饦吃了,砸吧砸吧嘴,“但有一点他说的与你不谋而合,北岳坊最?近死去的老人数量不对劲儿,就冲这一点,我愿意信他一次。”
花一棠怔住了,直勾勾看着林随安,倏然咧嘴笑了,一口白牙莹亮如白玉,林随安被晃得两眼发花,忙低头喝了口汤,汤太咸,呛得她连连咳嗽,一只温热的茶碗塞到了手里,林随安端起?就往嘴里送,茶水刚浸过?舌尖,噗一口吐了出来。
茶水又苦又酸又辣又涩,估计方刻用来泡尸体标本的溶液味道也不过?如此。
能煮出此等惊天骇地滋味的人,当然只有——
“猪人,喝茶。”伊塔噩梦般的大舌头响在耳边,林随安险些跪了。大兄弟,您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六麻子,再来两碗馎饦!”靳若坐到林随安身边,扫了扫身上的露水,“你们俩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找了你们一晚上,差点没急死!”
我信了你的邪!他们才坐这儿吃了两口馎饦,这俩就寻了过?来,张口就能叫出这摊主的名号——林随安眼角余光瞧了眼那麻子脸的摊主,摊主笑嘻嘻朝她眨了眨眼——果然是净门的人,显然靳若对他二?人的行踪了若指掌。
何况靳若这小子面色红润,气足声壮,一看就睡得不错。
林随安:“擦擦你的眼屎吧。”
靳若嘿嘿一笑,随手抹了把脸,“去乱葬岗查到什么?了?”
“别提了,”花一棠沧桑摆手,“这一晚上堪称夜半惊魂跌宕起?伏一言难尽说话来长,你们呢,可有收获?”
“有。”伊塔举手,“有个点,有个宝石戒指,是个牙品,我问了,¥%¥#@&*¥#@%%#%*有问题。”
林随安:“……”
花一棠:“……”
靳若咬牙切齿向林随安抱怨,“昨天你们去乱葬岗没带他,他一整晚都在我耳边叨叨叨叨,我根本听?不懂,可越听?不懂他越说,我简直要疯了!你说你没事招惹这家伙干嘛?!”
林随安满头黑线。
天地良心,她也不想的。
花一棠用扇子抵着额头,有些无奈:“木夏呢?”
靳若:“坊门刚开,李掌柜就来了,说有急事寻你,你不在,就抓了木夏去,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我看李掌柜脸色不太好,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花一棠摇着扇子起?身,“正好顺路,去三?河坊的珍宝轩瞧瞧。”
靳若:“喂,我馎饦还没吃呢——”
话音未落,就听?市集中段一片嘈杂,不知为何乱了起?来,靳若嗖一下钻进了人群,滴溜溜不见了,少顷,又滴溜溜钻了回?来,两眼放光道,“河岳城县衙的不良人倾巢而出,去中岳坊抓了一名谋财害命的恶人,居然是个大夫!”
此言一出,林、花二?人皆是大惊失色。
花一棠:“你没听?错?!是中岳坊不是七河坊?”
林随安:“大夫叫什么??!”
靳若:“方刻。”
*
众人赶到一河坊的县衙之时?,徐县令已经生了堂,喊过?堂威,原告一人,被告两人分别跪在大堂左右,林随安惊讶地发现?,原告是鲁九,被告竟然是小燕和方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