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棠踱步走到鲁九身边:“此人说小燕与方?大夫合谋,谋财害命,毒害鲁时,除了口头猜测之外,可有实证?”
鲁九:“自、自然是有的!我叔父死时尸体肿得?老大,皮都绿了,血管全爆了起?来,这分明就是中毒!”
花一棠:“可是我听说,鲁时的尸体经专人验过,死因并?不是中毒。”
“验尸的不是仵作?!”鲁九指着小燕道,“你?不说我还忘了,那个来验尸的大夫也是小燕找来的,定与他们也是同谋!”
花一棠挑眉:“徐县令,不若请验尸人来问问。”
徐县令忙招呼旁边的不良人来问,“不是老李验的尸吗?”
不良人苦着脸:“那天老李又喝多了。”
“……”
“幸亏纪大夫就在?附近,帮了忙。”
徐县令明显松了口气,拍下惊堂木,“速速请纪高阳大夫过来问话。”
一名不良人领命奔出。
花一棠溜达到方?刻身边,“鲁九说这位方?大夫与小燕合谋杀了鲁时,有何证据?”
方?刻连眼皮都没抬,显然是懒得?理花一棠。
鲁九:“北岳坊街坊们说了,十几天前,这个姓方?的突然去给我叔父看病,被我叔父打了出来,他临走的时候,表情很是吓人,定是怀恨在?心,再与小燕合谋!”
花一棠:“徐县令,可有此事?”
徐县令:“确有此事!不良人询问过鲁时的左右街坊,因为那日鲁时站在?门口对方?刻破口大骂,闹得?颇为难堪,所以许多人都记得?此事。”
“原来如?此啊——”花一棠眯眼打量着方?刻的表情,可惜方?刻人如?其名,五官就好?似石头上雕刻的纹路,一丝一毫都不带动弹的。
花一棠摇着小扇子看向林随安。
林随安双臂环胸,现在?也有些拿不准:
如?此听来,也不能排除方?刻的嫌疑。或许他昨日说的那些关于?纪大夫是凶手的推测,原本就是为了混淆视听,为自己的罪行打掩护。
果然,没有实证的推理,无论听起?来多么合理,都站不住脚。
不多时,不良人领着纪高阳匆匆上堂,听完徐县令说明请他问话的缘由后,连连摇头道:“时老的死因的确是癫痫发作?,呕吐物堵塞咽喉窒息而死,乃是意外。至于?尸体肿大,皮肤发绿等症状,乃是因为死后多日,尸体腐烂,尸气充斥内脏皮囊血管导致,此乃仵作?皆知之事,大人若是不信,可请李仵作?上堂作?询。”
徐县令只得?又把?李仵作?唤上了堂,幸亏今天时辰尚早,李仵作?没喝酒,还算清醒,给出了证词,“纪大夫说的不错,尸体腐烂数日后,确实会出现如?上状态。”
徐县令很满意,高高抬起?惊堂木:“如?此,此案已经明了,鲁时死于?意外,鲁九状告小燕与方?刻下毒谋财之事纯属诬告,小燕与方?刻无罪,当堂释放,鲁九诬告他人,其心可恶,罚钱两千文,杖三十——”
“鲁时的确是中毒而亡。”方?刻突然冒出一句,惊得?徐县令手里的惊堂木差点掉了。
所有人都傻了眼,齐刷刷瞪着堂上的瘦弱大夫。
方?刻挺直脊背,苍白阴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强调了一遍,“是他们验错了!”
李仵作?大怒,指着方?刻的鼻子破口大骂:“放你?的猪狗屁!我做仵作?十年?,经手的尸体好?几百,从未出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