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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随安:“他欠你多?少钱?”
蚯蚓兄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单据,“白、白白纸黑字,本金十二贯,借了大?半年了,钱滚钱利滚利,要还十五贯。方刻亲笔签的名,还、还还还有?手?印呢!我?也是替老大?办事,要是我?要不回去钱,我?、我?我?我?也要挨揍的!”
十五贯啊……
林随安挠了挠脑门,“伊塔,你身上有?钱吗?”
伊塔扭头:“木有?。”
“要不你把你那戒指——”
伊塔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林随安叹了口气,扯开嗓门:“花一棠——”
“咚”一个荷包重重砸在了蚯蚓兄的后脑勺上,蚯蚓兄卟叽扑地?,两个小弟惊喜大?叫,因为荷包里是满满的金叶子。
“果然,紧要关头还是要靠我?啊!”花一棠人未到,钱先至,洁白的靴子踩着夜明珠的明光翩翩入门,靳若跟在他身侧,好像一个灯架子高?擎双手?,掌心放着两颗夜明珠,头上还顶着一颗,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说好了啊,这三颗珠子算我?的跑路费。”
蚯蚓兄的后脑被金叶子砸了个大?包,但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捧着荷包声都颤了,“这、这些都是给我?们?的?!”
林随安:“帮方刻还债。”
“我?祝花氏财运亨通一帆风顺,就此告辞!”
蚯蚓三兄弟捧着金叶子连滚带爬跑了。
方刻闭了闭眼?,从地?上爬起身,“你们?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哈、哈、哈!”花一棠大?笑三声,笑脸倏然一收,“你长?得这么?苦大?仇深,根本不好笑。”
林随安:“噗。”
方刻咬牙,“你们?到底想如何?”
花一棠长?长?“切”了一声,“是林随安非要来,我?才不愿见你那张白得跟鬼似得臭脸……”
方刻皱眉,目光移到了林随安的脸上,这是他第三次仔细观察眼?前的小娘子,第一次是在乱葬岗,她刀法?凌厉恐怖,犹如鬼神附体?,第二次是她看到那些白瓷坛,满脸兴致,眸光晶亮,第三次便是现在,她眉眼?弯弯,笑得不怀好意,像只偷了鸡的黄鼠狼。
“方刻兄,”林随安自认笑得和蔼可亲,情真意切,“我?们?打算聘你做仵作,不知方兄意下?如何啊?”
方刻呆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林随安端着笑脸,“方兄这等检尸技术,若不做个誉满天?下?的仵作,实乃我?唐国仵作事业的一大?损失啊!这位花家四郎即将入东都参加制举,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
“一个月十金,做不做?”花一棠啪一声合上扇子道。
方刻:“什、什么??!”
花一棠:“一口价,一个月五十金,包吃包住!”
方刻吸了口气,“我?是大?夫,不是仵作!”
“无妨无妨,法?医也是医——咳,我?的意思是,”林随安肃正表情,拉长?手?臂,眯眼?瞄着手?掌上的小抄,“所谓医者,救死扶伤也,所谓仵作,验尸求真也,一为生者,一为死者,看似相悖,但归其根本,皆是以人命为重,殊途同归也。”
方刻怔住了,看着柔和珠光下?少女明亮如星的眼?睛,那是一双满是信任的眼?睛——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