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被四大校尉集体口诛笔伐的某从六品校尉,正在自屋里盘点自己杭州一行的收支账务。
“四十九两、五十两……五十五两……六十两、六十一两、六十二两——六十二两——啊啊啊!!”缩在床边裹着被子数银子的金虔,整个脑袋都被自己的九阴白骨爪抓成了鸡窝:“该死的大胃丁和一枝梅,结婚居然还敲诈彩礼钱,硬生生讹了咱三百两雪花白银,杀人不眨眼啊啊啊啊!!要不是怕那大胃丁把咱的事儿说出去,咱、咱咱……啊啊啊,存款一下下滑了百分之八十二点八七啊啊啊啊!”金虔一把捂住胸口,表情痛苦万分,“心口好痛!不对,是心绞痛,啧啧,不成,这银子要是不能赚回来,咱一定会得心肌梗塞冠心病心肌肥大!”
说到这,金虔把手里的银子三下两下包好,塞到一块揭开的地砖下,然后又小心翼翼填好地砖,在上面踩了两脚,这才起身,叉腰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富贵险中求了!”
一边说,金虔一边弯腰窜到门口,小心翼翼拉开房门,探出一个脑袋,四下张望了片刻,但见夫子院内空无一人,暗松一口气,蹑足潜踪溜出房门,滴溜溜一转身,站到了隔壁厢房的窗前,伸出一根手指在舌尖上舔了舔,扑哧一下戳在了隔壁房间的窗户纸上。
“趁猫儿刚刚被宣入宫不在,咱刚好查查看猫儿屋里有没有什么能换银子的周边产品……”
金虔费力趴在窗户纸洞上向自己特殊财政来源的某四品带刀护卫屋内望去。
整齐、干净、清爽。
四品御前带刀护卫的屋里一如既往的毫无新意。
啧!收拾的也太干净了吧!金虔懊恼,怎么也没乱撂出几件亵衣内裤腰带什么的……
“小金子!”一只手毫无预兆拍在了金虔的肩膀上。
“啊啊啊啊唷!!”金虔一个猛子窜出老高,吓得头发丝都立起来了。
回头一望,只见身后之人,白衣胜雪,玉扇轻摇,橙色阳光透过树荫洒洒而下,光影交叠中,一张无暇俊颜笑得十分欠扁。
“小金子,你偷偷摸摸在猫儿窗户边作甚?”白玉堂挑起一根剑眉,嬉笑问道,“莫不是想要偷东西?!”
“谁、谁谁谁要偷东西了?!”金虔嘴里好像含了两斤豆子,舌头直打滑。
“那小金子这是?”
“咱、咱是来看看展大人在不在屋里,咱、咱咱有要事禀报!”金虔一挺细腰板,煞有介事道。
“哦?什么要事?说出来让五爷听听。”白玉堂上下一打量金虔,扇子摇得呼呼作响。
金虔脸皮微抽,舌头又大了一圈:“就、就是——”
“金校尉!金校尉!”一个皂隶冲进夫子院大门,大声呼道,一见金虔,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金虔面前,满面焦急,“金校尉,可算找到你了!”
“什么事?!”金虔顿时来了精神,腰杆刷得一下挺得笔直。
“你赶快去府衙大门去看看吧,大门那围了一堆百姓,指名道姓要找你呢!”皂隶回道。
“百姓?找咱?!”金虔一怔,细眼滴溜溜一转,突然一锤手掌,暗道:难道是猫儿的周边产品严重供应不足,所以都来上门订货了?!
想到这,金虔顿时精神大振:“咱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夫子院,留传话的皂隶一脸惊诧,愣愣望向同样被遗忘的白玉堂。
只见白玉堂倜傥一笑:“呦,还真有大事登门了——”
——
开封府府衙大门之外,围站三十多名百姓,男女老少皆有,个个神色凝重,搓手跺脚,窃窃私语。
“我看啊,这事儿只能靠金校尉了!”
“就是啊!要不是咱们实在没法子,也——唉,你说,是不是真像大家说的那样?”
“什么啊?”
“就是那句——”
“哎呀呀,这话可别乱说,若是让官府的人听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唉!现在就全指望金校尉了!”
门口站岗的四名衙役,瞅着这一众百姓,皆是一脸莫名。
不多时,就听门内传来一阵轻灵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