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隐约间,好像又看到了梦里那个男人的眼睛,黑沉沉的,耀目之至,能与明月争锋芒。
应该是昨晚睡得太沉产生的梦境与现实结合在了一起,所以让她出现这样一段难忘的记忆吧。
那个在梦中时常会出现的男人,现世里应该再也找不到了。
余念揉了揉额头,爬起身,却被一线热气所吸引——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上头有袅袅升腾的热气,应该是沈薄放在这里的。
这样体贴温柔,处处周到的人,也就只有沈薄了。
余念抿了一口水,水温正好,胃里翻滚的胀气终于舒缓了下来。
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等她去餐厅时,还有一份盖着保鲜膜的绿豆粥摆在木桌上,旁边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喝粥对胃好一些,请慢慢享用,余小姐。
余念饮了一口粥汤,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饭。
她刚想走,却被齐殊拉住了。
“余小姐,方便借一步地说话吗?”齐殊依旧笑得温和,似山水画卷中走出的温婉仕女,一颦一笑都带着自身独一无二的韵味。
余念有点怕她,下意识躲避半步,僵硬回声:“怎么了?”
齐殊但笑不语,朝她招招手,“我们去后院说话。”
“好。”余念如果拔腿就跑,显得更加怪异了。
或许昨夜偷窥傀儡的事情,她并未发现呢?
思及此,余念硬着头皮跟上去,“齐小姐,你究竟想说什么?”
齐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我很好奇。”余念又道。
“你要吵到他了。”
“他?”余念刹时停下脚步,她总觉得前路险阻重重,通向暗无天日的地狱。
“算了,那就在这儿说吧。”齐殊亲昵地挽着她坐下,“昨天,你看到他了是吗?”
余念抿唇,一言不发。
“是他告诉我的。”
“他?”余念轻咬下唇,不知该如何应对。的确,昨天就傀儡看见她了。
但那只是一件死物,怎么可能说话,又怎么可能用言语来表达所见所闻呢?
那岂不是变成妖怪了?
齐殊侧头看她,笑得烂漫,稚气未脱,还带着一丝孩子般的天真,“你别怕,他人很好的。就是最近有一点儿古怪,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和以前相比,有一点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