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揉揉额角,说:“小白,警-察很厉害,他们已经查出你不是真凶了。”
“是吗?”他写下,顿笔时停滞了一会儿,笔油溢满一大块,“那你们找到她了吗?”
“没有,但根据你的描述,他们已经去了解了最近离职的法医人员是哪些,初步定下了犯罪嫌疑人。”余念拿出方才传真发送的照片复印件,给他看,“是她吗?”
小白点点头,承认是她。
余念不想瞒着他,又将昨天那一段死亡宣告的话给他看,“她亲口承认了,你是她找来的替罪羊。可能不是她救了你,而是一早她就有杀人计划,并且盯上了你。”
小白问她:“为什么?”
余念摇摇头,她也想知道为什么,知道了,或许就能避免灾祸的发生。
天太暗了,屋里就点了一盏灯。
风横贯进来,灯微微摇曳,挂在天花板上荡啊荡,将光晕打的一圈圈晃着。
小白的双唇紧闭,拧出一条线来。
他揪住了裤子,手指攥紧,松开,又抓出褶皱。
反反复复,裤管变得新旧掺杂。
“为什么?”他微张着嘴,脸涨红了,难耐地喘气。
余念知道他自责,伸手,拍拍他的背,“你别担心,孩子我们会尽力去找。”
“不……”他乌黑的长睫垂下,似在挣扎,纠结一会儿,才说,“我是说,为什么要骗我?”
余念一愣。
是了,他敏感又脆弱,面对自己一心守护的人,有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执拗与坚持。
直到知晓,他所守护的一切皆为幻想。
他所想的纯洁与真爱,都是别人幻化出来的借以欺骗他的借口。
她只是引导他,心甘情愿为她赴死而已。
也仅此而已。
余念不知该说什么,她再度捻起一个兔子包,递到他的唇边,笑着说:“还吃吗?吃完这个,我就把碟子拿下楼了。”
小白点点头,捏着兔子包的手很紧。
他的手指依旧很白,凹陷进柔软的面包身内,映入浅浅的暗影,与小面包糅为一体。
余念关上门,走了。
沈先生委托的事情,她已经全部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在邮件里谈及委托经费,就等钱到账了。
余念回房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