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答应呀!若是应了,她就没活路了。
谁知没过一个月,纪嫣然早早退场。她在上山拜佛的路上不慎坠崖,香消玉殒。
守丧三月后,喜枝儿等到新夫人入府。
她看着张大娘子那披上深烟色绫牡丹纹兔毛厚长褙子也掩不住的微鼓小腹,心里便明白了全部。
怕是张怀书会宴留宿中堂家那一日,小娘子就和郎主搞在一起了!故而这样心急,一直催纪嫣然回老宅里去。
喜枝儿急得口舌起燎泡,她早早劝过纪大娘子了!谁让她不听劝,这回是被奸。夫淫。妇联手设下迷人眼的障计算个正着,白白害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八十章
前头的事乃喜枝儿亲眼所见,还算得上罪证;后头那几句,掺杂了她过多揣测与臆想,便只能当人心险恶的事例来参考,做不得真。
苏芷心里有了计较,不再刁难喜枝儿。
她问:“这几名山匪对你做过什么?”
喜枝儿被她骤然一问哽住了口舌,她垂眉敛目,静默很久,道:“他们……罪该万死!”
苏芷会意:“我明白了,这就去要他们的命。”
什么?
喜枝儿望向苏芷渐行渐远的孤拔背影,一时间怔忪。
多英气的小娘子,爱恨情仇皆可用她腰间刃辩个分明。
若同她斗,便斗个生死不休;若同她争,便争个鱼死网破。
苏芷不退让、不露怯,若求她的公道,寸土必争。
几经辗转,苏芷步入柴房。
沈寒山懂她,早早掌了牡丹叶内织梅花图绫罩落地灯在侧,又备上小案与圈椅,置放几碟刚上街买回来的茶食蒸豆糕。他燃了红泥茶炉,悉心为苏芷煮出两盏茶汤。
纪家没什么好茶,外头茶楼里买来的茶砖又有些粗糙,沈寒山入不得口,但应付苏芷这样不爱吃茶的外行客尽够了。
他审问的门道铺开,倒教苏芷心惊肉跳。
她问:“你干什么?”
沈寒山挑眉:“芷芷不是要审这些山匪么?干站着多累脚不是?我体恤你呢,特地给你看茶看糕点。”
他上前搀了身子骨僵硬的苏芷,为她捏肩:“来,往这儿坐。”
苏芷被他按在椅上,眼睫都被那滚烫的茶汤氤氲了一层白雾。她受不得这一份白来的殷勤,浑身直起鸡皮栗子,坐立难安。
好半晌,她憋出一句:“你在大理寺诏狱审犯人时,也铺陈这样的做派?”
“不呀。”沈寒山勾唇,“大理寺官署离茶楼远,我买不得蒸豆糕茶食,都是以光禄寺送来的桂花白米糕充替,聊以慰藉。”
“玩忽职守,你还真敢说啊。”
沈寒山狐黠地笑了下:“嗯?芷芷误会了。这糕点,我不是为自个儿准备的,而是为犯人置办的。”
“混说什么。”
“不知芷芷听说没有,若用刑太过,犯人失血过多,反倒陷入昏厥。古来有土法子,喂些糖饴糕饼滋补血气便能使人还魂,继而接着放血审问……”他阴恻恻说完这句,面上仍带有追忆往事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