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铁了心要和他拆分个明白,沈寒山心尖仿佛被人剜去一块皮肉,疼得他气息不稳。
小娘子果真无情无欲了……他追悔莫及。
苏芷本想离开沈家,刚要起身,她又想起另一桩事。复而坐回来,问:“你既想复国,可有计策?”
沈寒山没料到她会一下子问这样深,答:“古往今来,天家凡是亡国之相,君主必不占舆情之理。我欲官家,先失民心。”
苏芷明白了,怪道此前赤鱬妖女一案就与禁中息息相关,看来沈寒山早早就布局了。
可那时,他为何还纵她查案,为民平反呢?这样一来,非但没能给官家抹黑,还扬了京官青天威名,太自相矛盾了。
难道是……
苏芷想起她一心为哑奴们平反的事,稍稍动容。
是沈寒山知她怜悯孩童,有意成全她?
苏芷抿唇不语——这样想的话,沈寒山又成了怜贫恤苦的大善人。
可好与坏,同她而言又有什么紧要呢?苏芷已经不愿再对他生起旁的心绪了。
苏芷避开眼,作势离去:“没事的话,我先行一步。”
“芷芷,别走。”沈寒山冒进出声,唤住了人。
“有事?”苏芷睇他一眼,不耐烦地等候下文。
沈寒山只是私心想留她,只可惜,他再如何扮乖乞怜,苏芷都不会对他心软分毫了。
“没事的话,我回府了。”
“等等!”沈寒山快步上前,他遵循本心扣住了苏芷伶仃的腕骨,。他终是忍不住,撕扯下那一层被礼义廉耻裹挟的人皮,不顾颜面,死死攀缠。
他没有坏心,只是想求小娘子能回心转意,看他一眼。
沈寒山卑微哀求,没能打动苏芷。
她不欲兜搭人,横眉冷对:“松手!给我滚!”
“芷芷……”沈寒山执拗不放,难得硬气。
见状,苏芷冷笑。
她眼疾手快,顺势从腰间抽出匕首,直抵上沈寒山的脖颈。
凛刃刺骨,纤薄的刀刃刮擦郎君吹弹可破的皮肉。
苏芷待他如待敌,手下好不心慈手软。她故意施力,刺开沈寒山的肌肤。
一道血线溢出,梅花点点,既吃了痛,又寒了人心。
苏芷冷嘲热讽:“沈寒山,你的线人呢?我这般弑主,他们该来护你了吧?”
苏芷望向沈寒山的眼眸很冷,她对他的柔情做派,不再心生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