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没脸见人,得跑!
就着黑灯瞎火,苏芷小心摩挲凌乱的衣物,好半天才拎出一件破损的亵衣,她猜是沈寒山此前孟浪,故意扯坏的。
苏芷切齿,望着一侧仍在闭目熟睡的沈寒山,恨不得摸刀捅了他。
只是,在她对上沈寒山那眉清目秀的俊脸时,苏芷又胆怯了。她莫名颊上生热,很尴尬、羞臊,不敢多加逗留。
苏芷胡乱穿好皱巴巴的外衣,怕不得体,她还偷偷借走沈寒山的狐毛长褙子。
谁料,她逃之夭夭的前夕,沈寒山自暗处睁开了凤眼。
他抬手,猛地扣住苏芷的腕骨,慵懒问:“芷芷上哪儿去?”
苏芷见这个冤家醒了,一时无言。
她含糊半晌,嘟囔:“自然是家去。”
“嗯?芷芷吃干抹净便不理人了吗?我可是初尝人事,心里慌得紧,芷芷不留下安抚我一番也就罢了,竟这样早弃我而去吗?”他语带幽怨,仿佛苏芷是纾解爽利后便无情提裤走人的负心汉。
支离破碎的记忆被唤醒,苏芷记起……明明他才是一面粘缠她、一面得趣儿律动的凶相恶狼吧?他哪来的脸说她呢?
想苏芷桀骜一世,竟也有被人欺压在身下的时刻,真真颜面扫地,一世英名尽毁。
她脸上、颈上不住地烧,好半晌憋出一句:“怎么好似我占了你便宜?”
“难道不是吗?”月光洒在沈寒山面上,衬得他愈发狐媚魇道,“我这样冰清玉洁的身子给了芷芷,你却不肯负责,真伤人心。”
“……”苏芷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负责?还能怎么负责?
沈寒山不会是想同她成亲吧?使不得!
她虽同他成了事,但并没想过要他成她的家累呀!
苏芷本就没成婚的打算,对房事看得很开……情事上潇洒一回无甚新鲜,若是成家就不妥当了。
她坐回榻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慰沈寒山。
见小娘子打消了回府的打算,沈寒山还当她回心转意,心下偷笑。
奈何,没等他得意多久,便听见苏芷道出一句骇人听闻的话:“沈寒山,你就当是醉酒后发生的荒唐事,明儿便忘了吧。”
“……”
沈寒山缄默许久,心间反复咀嚼三遍,确认苏芷所说的话里话外没半点想同他“深入交往”的意思后,动了肝火。
半晌,他不咸不淡地呛声:“我倒不知,芷芷喝一盏茶也会醉?”
苏芷被他的话呛得咳嗽,头一次觉得睡过的郎君很棘手,且难打发。
她思忖半晌,道:“左右你也不亏呀!我是小娘子,于世情来说,我比较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