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凶悍侧目,动了一星半点儿的杀心,看他还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他笑:“芷芷于我,如佛门宗仰,引我入定,诱我阪依。”
这一回,苏芷终于听懂了。
沈寒山是说,他乃她麾下善男,一心将她奉若神明。
他待她,敬到极致,绝无半点亵渎。
作者有话说:
第八十九章
苏芷莫名觉得燥热,可如今刚开春,至多算春末,不是溽暑。
她掠视一眼旁侧,盆中燃着猩红炭火呢。
呼,幸好,是屋里暖融,与她无关。
苏芷有了良好的由头,可为自己的心燥开脱。
她不敢认,小姑娘家家因沈寒山云淡风轻的一句蜜语而神不附体。
她定力十足,绝非沈寒山可恣意摆布的。苏芷秉持着自个儿的自尊心,不肯就范。
她有意勉力忍耐,沈寒山看穿了,偏要欺负她。
郎君坏心极了,他故意敛衣落座,拿了桃木梳为苏芷梳发。
自女孩儿的发顶,缓慢梳至发尾,嘴里还要念一句:“一梳梳到尾,与君共白眉。”
他的话仿佛一阵风儿溜入耳窝,痒梭梭的,教人难耐。
苏芷被他闹得有点烦,一把扯过自己的发:“别玩了。”
沈寒山扣住她腕骨,小心哄她松开手:“这样攥着,不疼吗?”
“你少管。”她就是懒得看他作怪。
“身体发肤,芷芷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他循着她的腕骨一寸寸往上,最终,指尖落于她臂上刚刚结痂的鞭伤。
沈寒山眸色幽深,问:“疼吗?”
“不疼。”苏芷本不觉得有什么,偏偏沈寒山的爱重让她感到兹事体大,每一寸都值得珍爱。
她想到那日,他动情地吻她的泪。既苦又咸涩的泪,沿着郎君的唇缝滑入肚中。
她的委屈,她的半生苦难,全由沈寒山尽数饮尽。
为什么待她这么好?苏芷不明白。
她终是忍不住,问出口:“沈寒山。”
“嗯?”郎君含笑,凤眸灼灼,凝睇她。
“为何对我这么好?”
沈寒山讶然:“我以为芷芷一直都懂,原是不明白吗?”
“沈寒山……”苏芷败下阵来,“不要糊弄我。”
也不要总逗弄她,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