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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人已经一把年纪了,听得这话,忙让捕头召集人马上山救人。
玲珑和白梦来暂时安全了,被师爷带去后院歇歇脚。
玲珑看着二进的官家小院,屋里屋外全无奢华装潢,就连墙上的漆面都斑驳,像是许多年没有刷新漆了,她不免惊讶。
印象里,这些官员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何时有委屈自个儿的时刻,偏偏这个郑县令倒是异样,家境清贫,不像是会捞油水的贪官。
待两个时辰后,捕快们传来捷报,黄蜂寨的山匪尽数被官府缉拿,祸乱已然平息了。
玲珑松了一口气,此时才想起疑惑的地方,问白梦来:“此前忘记问了,那山寨老大应该是山匪吧?官匪不是成日里争锋相对吗?为何郑县令会保他?”
白梦来拿帕子净手,慢条斯理地道:“三年前,周边的一个镇子有县令私自收受税赋,佃户种地得来的钱还不够纳田税的,闹得民不聊生。奈何天高皇帝远,没人报到上头,待难民越来越多,逃到这个镇子上,郑县令才知晓了此事。郑县令为民请命,将此事报给皇城。上头的人下了旨,将那个贪官处斩了。奈何贪官族中有人,知晓此事,心生不满,于是和镇子附近的黄蜂寨勾结,企图半道上截杀郑县令。也就是这时候,山寨老大问讯赶来,护住郑县令,杀出一条血路。山寨老大金盆洗手多年,本就不干抢人钱财的事,甚至还会在半路上收一收保护费,勒令手下护送来往的商客一路。”
玲珑一愣,道:“这黄蜂寨也太可恶了!郑县令回衙门,就没想过上报朝廷剿匪吗?”
白梦来微微一笑,道:“说来容易。”
“可不就是容易?”
“你也没有想过,若是上报朝廷,让上头兴师动众派人过来。既是剿匪,又怎可能只剿黄蜂寨而不碰老大这边的山寨?”
玲珑恍然大悟,点点头:“我懂了,郑大人是为了护住山寨老大,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黄蜂寨。”
“正是这个道理。当年逃出来的一些难民,还被山寨老大收入麾下,在寨子里混口饭吃呢。”白梦来嗤笑一声,道,“想必黄蜂寨的人定然是记得三年前的仇,此刻跑来报复。可惜了,恰好给了郑大人一个将其完全歼灭的理由,如今才算是全无后顾之忧。”
闻言,玲珑松了一口气,拍手称快:“正是这个道理,好人就该有好报!”
白梦来听着可笑,若是他没猜错,玲珑也该是行刺旁人的杀手吧?
这样满手鲜血的人,此刻竟说出这般天真烂漫的话语来。
白梦来关好房门,慢悠悠地问:“玲珑,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说。”玲珑和他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对他没有此前那般有戒心。
白梦来斟酌着问:“若是你主子知晓你身份败露,会如何处置你?”
玲珑皱起眉头,眉间一片阴郁:“我不知道,我做事从未失手过……不过旁的人若是暴露了身份,大抵都会为了保护组织的隐秘性,服毒自尽。”
“死吗?”白梦来拨弄着一旁的盆景,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人,平素最不爱欠人东西。念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你留在金膳斋吧。我不会对人透露,我已知晓你身份,你也不必如实和大本营说你被人发现的事。”
白梦来顿了顿,继续道:“等到真要兵戎相见那日,我们再谈去留。”
玲珑确实没有刺杀白梦来的意思,至少主子没有吩咐这事儿。
听到白梦来这番话,她微微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话,她算不算和白梦来勾结,背叛主子呢?
可是,也没旁人知道吧?
而且她没能完成任务,多丢份儿啊!也不知晓主子会不会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