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可心慈手软。
但沈香执意如此,他也未尝不能纵容她。
哪知,沈香只是忧心忡忡地问:“双拳难敌四手,您……打得过吗?”
“噗嗤。”
谢青这回是真的没忍住笑意,小娘子的忧虑也太可爱了。
他探出白皙修长的指尖,似是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发。
“小香在担心我吗?”
“是。”沈香脸红,点了点下巴,“您一切小心,切莫勉强。”
“要留活口?”
“嗯?”
“你不喜死人。”谢青记得她的偏好,他一直尽力讨好她。
谢青在她面前,总是克己慎行,好似正人君子。
今日亦如是,他与她,好似蜜里调油的小夫妻那般打着商量。事事都要由她来定夺,毕竟沈香可以掌这个家。
很有趣,嗜好血气的郎君,竟主动戴上了镣铐,拱手听命。
他把身家性命全交给沈香,任她生杀予夺,想教唆她闯下大祸。
仿佛这样,她手足无措之时,便会更依恋他了。
哦,这时,谢青才醒悟过来一件事——他仿佛,将她认为所属物。她得归于他。
沈香咂摸了许久,小声说:“是她们无礼,要您的性命。既如此,宽恕她们,便是阎王爷在阎罗殿前会清算的账目,与您无关。”
她委婉劝谢青,如有威胁,可一个不留,统统杀尽。
一定一定,要先自保。
谢青怔忪,眉心一紧,又露出困惑的神情了。
“你……”为什么要离经叛道,一心偏袒他呢?
明明,杀业,为俗世不容。
他在努力从俗了。
顿了顿,沈香又道:“不过,想搞清楚她们行刺目的的话,您如有可能,还是留下几个活口吧。”
“好,那就如小香所愿。”谢青一贯柔情似水。
只可惜,尼师们并没有给年轻人们更多谈话的时间。
她们嘲讽这对兄妹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
“看招!”歹人们手持大刀,蜂拥而上,蛮横地砍向谢青,招招致命。
显然是练家子,下盘很稳,下手也狠厉,没半点虚晃的花招。
刀光剑影,惊得油灯里的烛花哔啵微颤。
风雨落下,一片凄苦。
沈香见不到更多的事物,只能透着晃人眼睛的银光分辨人影去向。
影影绰绰的缠斗,谢青被她们不依不饶的进攻闹得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