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时才看到,女子身旁,还有一名坐在木轮椅上的俊俏郎君,两人顶登对。
难不成是已婚的妇人?倒是可惜,丈夫乃是个四肢不全的废人。
孙楚把沈香当家姐来?看,从不知道?她的容色在一众后生眼里有多惑人,但见小子们一个个傻了吧唧盯着他姐瞧,又满心不爽,挨个儿踹了一脚:“看什?么看?!我姐也是你们能随便看的吗?待会儿好好表现,把苗花县的王八羔子全踢趴下,别给?我丢脸!”
此言一出,旁侧热身待赛的苗花县学子们不满了,一个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围拢过来?,推推搡搡:“你嘴里骂谁呢?!谁是王八羔子?你们金垌县学的学子就了不起吗?去年入京参加省考的生徒还不是少我们一半?”
“就是!也就蹴鞠这样的赛事,你们能多动点嘴巴子了,书又读不过咱们!”
闻言,金垌县学的学子们也被撺掇出了火气?,作势要上前去拉扯,一个个揪住人衣襟,闹作一团。
县学夫子们一看学生要闹起来?,忙起身来?拦:“嗳嗳!这是一场学院间的情谊赛,咱们不动手?动脚啊?”
怎料,年轻人的火气?来?势汹汹,即便长辈来?阻拦也熄不下火气?。
沈香怕孙楚和孟东城吃亏,焦心上前,想?要安抚一下学子们的情绪。
还没等她靠近,那?些?原本还拉拉扯扯的学子们便一个个捂住手?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观他们眉眼间的痛苦神色,像是遇了袭。
“哎哟!哪个王八羔子丢我的石子?”
“我和你没完!真他娘的疼。”
……
场面顷刻间安静,大家都顾不上群殴了,唯有此起彼伏的痛呼声入耳。
好在脚没受伤,还能蹴鞠,夫子们趁机拉回自家的学生,往赛鞠球的场地去了。
而“取石为暗器杀人于无形”这招,沈香见怪不怪。她踅身,望向谢青,好奇地问:“是您出的手??”
谢青朝她摊开掌心,露出余下的石子,坦荡地交出了凶器。
郎君一派人畜无害,慢条斯理地说:“怕孩子们莽撞,伤到小香,故而小惩小戒一番。”
当然,其中有没有包括“年轻人不知轻重竟敢垂涎他妻美?貌”的缘故,那?就不得而知了。
“往后可不许和小辈作闹,您下手?黑,万一出个好歹,我还得去牢狱里头赎您。”沈香叹了一口气?,没收他手?里的石子。
不担忧他伤人,倒担忧他入狱吗?小妻子真可爱。
谢青温柔一笑:“下不为例。”
他全然没说,如有下次,他定会隐秘一点行事,不会让沈香有机会操心他的安危。
沈香原以为蹴鞠赛就是学子们偶然约起的一场友谊赛,哪知球场年代久远,排场极大,还筑了围墙与看台。里外乌泱泱一片,站满了前来?瞧热闹的县民,还是孟东城以乡绅关系开道?,这才让沈香和谢青得来?一个临赛场最近的座位。
毕竟,今日最要紧的,便是让小香师父有机会看到这些?身强体壮的学子们搔首弄姿,不……是在赛场上挥洒汗水啊,咳咳!
金垌县学与苗花县学积怨已久,缘由也诸多。金垌县比苗花县富饶,当地县民总说苗花县籍口的县民俱是乡野人,而苗花县民也厌烦金垌县民高高在上的做派,连带着攀比起县学的学子们,暗讽金垌县有钱又如何,后辈还不是草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