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之提心吊胆,夜里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他左思右想,翻检旧事,回忆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哪处开罪过?谢相?的地方。
扪心自问,他没有!但谢青,就是看他不顺眼。
好在如今顶头上峰成了好友沈香,他不用看谢青脸色过?活了,捡回来一条命。
任平之知道谢青日日都会接沈香归府,不敢同她共乘一车,以免被谢相?穿小鞋。
于?是,他很识时务地止住了步子,道:“小香,我归府换一身衣,迟些再登门吃宴。”
“好,任兄去吧。”
私下里,两人说话很随性,并不以官场尊卑论称谓。任平之倒是想喊沈香“贤弟”,但想到?她乃小娘子,喊一句“妹妹”么,又怕被谢青暗杀。思来想去,还是稍稍僭越,喊挚友“小香”吧。
做贼心虚的任平之一抬头,忽然瞧见不远处站着一名长身玉立的郎君。
谢青明明噙着温和的笑,却?让他无端端感受到?一股子攀上腰脊的煞气。
跑啊!先溜为妙!
任平之不敢久留,拔腿就逃。
知晓夫君已是第八十七次吓跑自己下属的沈香,无奈摇摇头。
“落了花,您低头。”
她上前,踮脚,帮谢青摘下落于?他乌发间丁点?大?的橙色桂花。
“嗯。”
郎君在小妻子面前极其良顺,眼睫微垂,满是不堪一折的脆弱感,任谁都不知他背地里还有蠢蠢欲动的险恶杀心。
夫君懂事得不像话,这样可人,能独得沈香一个吻。
她捧着他的脸,小心亲了一下郎君冰冷的薄唇。
被小妻子宠爱了,谢青羞赧地抿出一丝笑:“小香今日散衙好晚。”
沈香听出他话里的醋意,眨眨眼,道:“我是在忙公差,不是和任平之闲侃耽误时辰哦,夫君不能吃飞醋。”
“好。”
“您今日好乖巧。”
“都是小香教得好。”
谢青面上温柔地应允,心底却?盘算着——他能者多劳,夜里也?要多多磋磨一下小妻子,好好独占沈香,补偿他受伤的身心。
谁让小妻子不听话,今日多分了一点?心神给别?的郎君呢?他很嫉妒。
当然,这种话,谢青是不会让沈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