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沈香悉心妆点了自己,她期待和怪物先生林中漫步。
沈香不止一次以为自己在做梦,平凡的人类少女,竟认识了古老的异国邪神,像一个黑暗。童。话故事。
等了一会儿,沈香总算看到了缓步而来的谢青。
他又是熟稔的一身黑,西装特地用熨斗煨过,笔挺整洁。
谢青走近了,鬓发抹了一点桂花味的发蜡,细碎的发梢遮蔽眼睫,覆去了不少凤眸带来的锋利与凛冽。
怪物先生的黑很纯正,唇红齿白,乌发黑瞳,是个标准的东方美人。
不过他今日着装太得体了,太有仪式感,像港片里的枪。战绅士,又像美国爆米花电影里的天主教父,矜贵而疏离,不大好亲近。
沈香不由呆了一呆。
她眨眨眼,问了一个天马行空的问题:“您的发蜡是自己买的吗?”
谢青一怔,随之,他垂下细密的眼睫,微微一笑:“是自制的刨花水。”
“嗯?”沈香不明白。
“很久以前的人,都用刨花水束发,我加了一点干桂花。”
他的声音实在好听,清冷、低沉,不掺杂质。
沈香懂了,谢青妥妥的古代人啊。
他们一起出门,沈香不知谢青的忌讳,有意帮他遮挡阳光。她怕他如吸血鬼一般畏光,会融化在日光之中。
但很可惜,谢青没有弱点,不怕风雨,也不畏惧阳光。既如此,谢青为何要日复一日待在楼上的小隔间呢?他分明可以出门游玩。
心里这样想,沈香嘴上也问出声:“您为什么要一直待在楼上?”
谢青细思了一会儿:“独自一人待久了,忽然出门,也不知该去哪里。”
“您也会感到寂寞啊……”
谢青只笑不语。
今日的散步,两个人都很愉快。
林间的风儿喧嚣,穿过云冷杉与灌木丛,携来清馨的草木香,打散了两人在家中喷的香水,混为了同一种气息,相织相缠。
自从沈香和谢青一块出去过一回,她对于怪物先生的戒备心就少了很多。
她允许谢青在家宅里四处游荡,但唯一一点要求,不能顺着天花板的缝隙流下来,进房间要敲门。
谢青喜欢沈香把他当成“室友”看待,他也竭尽全力遵守这一规则。
过了几个月,意大利爆发了疫情,是人与人接触传播的呼吸道疾病,沈香的课程由此改为网课。
沈香不傻,她没有必要花费更高的价格去租赁佛罗伦萨市区的房子,反正不必每日跑学校,她续租了一年小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