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瑞目含杀气:“我去宰了这两个毒妇!”
“四哥!”明玥死死拉住他,一面问郑明珠:“巧格儿一事,大姐可与崔家说了?”
郑明珠冷笑:“她是郑家的奴婢,又是我贴身的丫头,我说出来便好听么!叫崔家上下,如你现在一般,再取笑郑家一回?”
明玥看看郑明珠,轻轻颔首道:“这么些年,大姐的性子当真半点儿未变,该信的你不信,不该信的反从不生疑。”
“是!”郑明珠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指着明玥爆发地嘶哑喊道:“我从来便是这般!你今日瞧了我这模样且高兴罢,但你也是郑家女,莫以为嫁了人冠了裴姓便与你毫无干系了!最好你的夫家听不见甚的风言风语,否则你便等着罢!”说罢,竟自顾自地大笑起来,好似高兴到底把明玥也拉下了水。
邓环娘脸色难看,生恐裴云铮这会子过来。明玥一时松开郑泽瑞,未理郑明珠,只说:“四哥信不过我?”
郑泽瑞摇摇头,说:“不是。”
“好”,明玥道:“四哥若信得过我,便与母亲暂且到外间等一等。巧格儿今儿左右要被带回郑家,到时四哥想怎么处置都成,但不能这会子要了她的命,非但不能,还要让连嫫嫫去瞧着,莫要叫她寻了短见。眼下,我有几句话要单独问大姐姐。”
郑泽瑞微一顿,看了眼明玥,又转身看郑明珠,却见郑明珠也以一种恨恨的目光看着他,不由一阵儿难过,说:“大姐,当年柳姨娘一事你怎还是没有记住!你……便与明玥说吧,到了这个份上,她如何还能存了旁的心思?”
郑明珠扯扯嘴角,似是料到他会如此,眼瞅着他与邓环娘去了外间,讽道:“父亲如今一心扑在十哥儿身上;二郎姓了伍仍是帮着你;四郎现也是信你多过我了……郑明玥,是我小瞧了你。”
明玥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片刻,淡淡道:“大姐从不曾小瞧了我,自始防我如防贼,只不过防错了人而已。我今日不是来与你打嘴架的,你心里如何想都好,正如四哥所说,你已是这般,根本不用我再做甚。但来时祖父有交代,你若还想再见祖母和父亲一面,便仔细答我的话。”
郑明珠微窒:“祖母和父亲……还愿意见我?”
明玥搭她一眼,不答,自在屋中缓缓踱步。
——她心里总觉得不安,可是又完全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又正因这样,让明玥觉得处处都不对,只能从头梳理一遍。
明玥呼了口气,先指着已封上暗扣的金手钏问:“这手钏你总共带过几次?都有谁见过?从前可长拿出来摆弄?”
郑明珠蹙眉想了想,“前日方是第二次戴,我与二婶娘又不十分亲近,常摆弄它做甚么?巧格儿最是知道这些首饰之物,连嫫嫫、潘儿,从前也见过,你大姐夫、小姑们都是见过我戴的。”
明玥“嗯”了一声,又说:“大姐与大姐夫这阵子可还好么?大姐姐暂时无法怀有身孕一事他可知晓?”
郑明珠身子僵了僵,说:“你怎知晓我的身子……”顿了顿见明玥不答,只得又道:“自然很好,寻了大夫来瞧,时日久了,总瞒不过他的,他便责怪自个儿,甚么都依着我。见我忧心,还曾说在族里给我过继个子嗣过来,可那不是他的骨血,怎能一样?”
“是以,你便将主意打到了巧格儿身上?巧格儿自己可愿意?为何不叫祖母再给你寻个通房来?”
“她有甚不愿意的!”郑明珠道:“再说,你大姐夫的性子也不喜生人。”
明玥顿了一下:“是他自己瞧上了巧格儿?”
郑明珠嗤了一声:“他是世家公子,甚没见过?还不至于将一个丫头放在眼里,不过是瞧着巧格儿与我亲近,性子温驯,好叫我放心些,日后孩子养在我身边也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