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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早朝上,参崔煜的本子一递,崔相第一个便站出来请大理寺之后严查,——昨晚鲁国公连夜去过崔相府里,但想必没有谈妥,京中崔家显然是下了要断腕灭亲的决心。
这姿态表明之后,崔相自个儿也告了病假,此举不但成功避嫌将京中几门摘得一清二楚,也借着这个机会不参与当下之争,实明智的很。而崔煜自今日已然停了户部官务,需在家里等着年后大理寺的问询。此次还牵连到太子,今儿早朝上皇上的脸色着实不大好看。”
明玥笑了笑,却见裴云铮微蹙着眉,并不见轻松,她想了想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裴云铮反握回来,沉吟道:“你明日辛苦些跑一趟滕王府。”
明玥“嗯”了一声,隐隐生出一股危机感来,歪着脑袋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得悄悄去?有什么话要我带么?我自己去还是与母亲或小妹一并去?”
裴云铮瞧她一副严肃又认真的模样不禁失笑,说:“你去便可,只肖与平日一般,我与滕王交好人人皆知,没甚么稀奇。须得问一问滕王妃这最近的一个月里可有收到王爷的家书?与她说,我这里已经许久没有王爷的消息了。”
——滕王到如今还未回京。
明玥心底一沉,有些紧张地看向裴云铮,裴云铮却忽然伸手用力抱了她一下,“别怕”,声音在她耳后想起,“总有我呢。”
明玥沉默的点点头,抓起他的手腕狠咬了一口。
第二日,明玥正好挑了几样庄子送上来的洛阳特产,自去了滕王府。
帖子一递,立即就被请了进去,滕王妃略显焦急,也不说那许多客套话,拉着明玥道:“你今儿若不来,我便寻到你府里去了。”
明玥随着她在近处坐下,见她眼下乌青,面容很有几分憔悴,心里头预感不好,忙问:“王妃可是有急事要告知?”
“我是要去问问,这些日子,裴将军可有王爷的消息?”
明玥一听,心凉半截,稳了稳神儿才说:“王妃,妾身今日来就是因着家里二爷说他已许久没有王爷的消息,让妾身来问问,您这里近一月可有收到王爷的书信?”
滕王妃脸色微变,僵硬地摇摇头:“没有。我这里收到的最后一封家信便是在入冬的头一个月,当时秋汛刚退,王爷的家书是与递给朝廷的折子一道回来的。信中也没说甚么,连他受了伤我都是从母后那里得知的。信里只说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大约得耽搁一两个月。”她顿了半晌,忽又起身快步往内室走,一面招呼明玥:“随我来。”
明玥随着滕王妃进了内室,也没心思打量这雅致的摆设,见她在里间书架处一阵儿倒腾,片刻抱了只有镂空花纹的木匣子出来,打开,取出最上面的一封书信递给明玥:“这是王爷最近的一封家书,你带回去给裴将军看看,可能瞧出点儿什么旁的来?”
明玥轻轻压住她的手,“王妃方才说,这家书都是随着报给朝廷的折子一路回来的?”
滕王妃点点头:“不过都是由亲近的府兵送回来。”
“但路上要途经多处驿站。”
滕王妃皱眉:“你是说,这些信可能被旁人拆看过。”
“若是能一路平安顺利,王妃还在担心什么呢?”
滕王妃抓着信的手指一紧,回过神来又赶紧将木匣中的信件都拆开,——她极迅速地举一反三,想到这些信件若当真能被人拆看,那对方倘使再细心些,在信中没看出甚么来,多半会怀疑到纸、墨上,兴许这信已是旁人仿笔掉包的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