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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琉璃字字说的缓慢,似在如数家珍般的数着禹世然的罪孽,禹世然听着她含笑的点数,心中再次震惊,白琉璃竟是连他和翠儿的事情也知道!?如此说来,不是他在算计着她,而是她早早地就也在算计调查着他!为什么!?她曾经那么爱他,为何能转眼之间说不爱就不爱了,不仅如此,竟还要将他往死里整!?
白琉璃这不说还好,这一说,敏贵妃更是气得不行,竟一改端庄之态一脚踹在禹世然脸上,将他踹翻在地,竟将禹世然生生踹吐出一口血来,可见她这一脚的力道有多重,要知道敏贵妃未嫁进皇宫之前,可是经常和她的父亲镇远将军冲杀在敌军里的,由此可想她曾是多么彪悍的一名女子,只是进了皇宫伺候王上夏侯义,才不得不收敛她女儿家时的性子,做一个真真正正的温柔女人。
“禹世然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竟然在新婚当夜就给珞儿下毒,不仅如此,还和翠儿那个丫头厮混在了一起,难怪珞儿一气之下杀了翠儿,我本宫还当昨日为何没有见到翠儿,原来,竟是如此!”敏贵妃又恢复了她的冷艳高贵之态,然她的一字一句里都夹着罪不可恕的冷意,似乎要将禹世然五马分尸才能一解她心头之怒恨,“王大人,让撤出的人重新回到这大堂来,本宫要让所有人知道,王上钦点的武状元,泽国的好驸马是个怎样的人!”
禹世然没有求饶,只是默不作声地爬起身,低着头安静的跪着,像是羞愧得再也抬不起头,但白琉璃知道,他不是,或许他的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不过,不管他再如何盘算,她今日都必让他身败名裂一文不值!如此也不能偿还他负了死去的白琉璃并将她推入死亡的罪孽,她还要让他,生不如死。
白珍珠退出大堂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候在偏屋,听到有人来说敏贵妃娘娘让方才从大堂撤下的人重新回到大堂,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禹世然究竟有没有成功地给白琉璃定下死罪,便跟着衙役一齐回到了大堂。
可才跨进大堂的门槛,白珍珠便惊住了,因为眼前的景象与她心中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只能说明,禹世然再一次失败了!若是这样的话,她便不能此时在跨进这个门槛,因为她做了伪证!
正当白珍珠想要悄声无息地转身离开时,白琉璃带着些许喜悦的声音在厅堂里响起,“姐姐回来的正好,你瞧,妹妹不是杀人凶手,以后还能和姐姐生活在一起。”
白珍珠见势就想走?休想,她可是做了伪证的,啧啧,不知在牢狱里生活一年,她这美丽温婉的美人姐姐会变成什么模样?
白琉璃一语出,白珍珠再无离开的可能,只能勉强地笑着走到白琉璃身边,然还未停下脚步便感受到敏贵妃凌厉厌恶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愈发怨恨白琉璃,与此同时心里飞快地想着事情,她不能被关到牢狱里,她必须要想办法才是。
然而,震惊的人又岂止是白珍珠而已。
“王大人,将堂下所跪之人犯下的罪行一一点出来!”敏贵妃居高临下鄙夷地看了垂首跪在地上的禹世然一眼,重新走回她的椅子上坐下,一直在旁记录的师爷连忙将记录着禹世然罪行的宣纸双上呈上给王时,王时接过宣纸,轻轻抖开,将禹世然所做过的不为人知的丑事一一说了出来,每道一条,众人便惊一分,同时鄙夷也更多一分,完全不敢想象这个被世人所称道的状元爷竟是如此人面兽心的一个小人!
“禹世然,你可知罪?”王时将手中宣纸放下之时,拍响了惊堂木,禹世然头也不抬地答道,“罪臣知罪。”
禹世然的认罪换来众人深深的鄙夷,换来白珍珠心下咬牙切齿。
“驸马爷,你的罪又岂止是这些而已。”禹世然才刚认罪,白琉璃又冷笑出声,继而才向王时微微躬身道,“王大人,不知关于臣女前些日子被杀害并毁了容貌一案,查得如何了?”
白琉璃此刻将关于她之前被害一事端到公堂上来说,让与此事有关的三个人心不禁都咯噔一跳,只见王时皱眉却无一丝惭愧道:“仍无进展,找不到案发现场,也追查不到凶手的下落。”
“或许臣女能助王大人破得此案,刑部至今为止都没有问臣女当初为何要到詹云寺去,不得已,臣女只能自己提了,一日不将凶手缉拿归案,臣女的心一天就不得安,生怕不知何时那凶手就在臣女睡着时出来将臣女再一次杀了。”白琉璃在提到自己的事时字里行间在质疑刑部的办事效率,可她说的是事实,在这么多人面前,王时无可反驳,只听白琉璃又道,“而臣女之所以会在此时提到此案,是因为此案和有罪的驸马爷密切相关。”
“你要如何助本官破得此案?”王时看着白琉璃时心里又开始垂涎欲滴,谁叫这个女人太美,不同于寻常女人的美,真的想现在就搂着她摸上一把。
“臣女知道案发现场在何处。”白琉璃声音沉沉,却像有一种吸引力,吸引着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臣女也知道,谁是杀害臣女的凶手。”
众人惊。
“白家主,既然你知道案发现场在何处,为何一早不来报官,为何现在才来说?”王时拧眉,“你所指的凶手,又是谁?”
“因为臣女也是前几日才发现的案发现场,想来那个地方刑部的人也有去过,只是没有注意而已,臣女也是去了几次才发现的。”
“是何处!?”
“就是詹云寺的大殿。”白琉璃在说到詹云寺的大殿这几个字时,清楚地感觉到站在她身旁的白珍珠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一颤,愈加肯定她的猜测没有错,“刑部的人之所以没有发现那儿案发现场,是因为凶手已经在事发之后将留下了臣女血水的朽木地板给挖掉了!”
詹云寺是全木质结构的寺庙,便是连地面都是磨平的木板铺砌的,只是詹云寺废弃已久,就算是再坚硬的木头的也会腐朽,更何况只是寻常木头,而腐朽的木头一旦有血水浸入便很难洗刷掉,就算洗刷得掉,短时间内也会让人看出破绽,是以消除案发现场痕迹的最好方式就是将浸了血水的木板卸掉,再将拆卸的痕迹用尘土沙泥掩盖,这样就算有人去查,也不会查得到那就是案发现场。
而她,也是第四次去詹云寺寻找案发现场时才发现的,因为在那些被刻意铺盖上去的尘泥中,她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样能将禹世然定罪的东西,现下便也成了给他最佳一等的东西。
“若是大人不信,可以现在就派人去詹云寺看看臣女说的是否属实,也定能在詹云寺的某一个角落找到那几块沾了臣女血水的木板,不过只怕血迹已不清晰了。”
只见王时向站在两侧的衙役使了个眼色,便有四名衙役悄声退下了,王时才又问道:“那么事情又和堂下犯人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白琉璃忽然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直直指着跪地的禹世然,“杀害臣女的凶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