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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午后的日光不算强烈,却依旧能将三面环窗的屋阁照得敞亮,也于这敞亮的日光中,白琉璃看清了屋中的摆设。
若说听风恭敬地将她领到这竹楼面前来她心觉有微惊,那在看到这前厅时她便是真真的吃惊,只因这偌大的前厅里只有一样摆设,那便是屏风,数不尽的铁桦木雕刻成的屏风片片相连,在整个厅子里像迷宫一样蜿蜒,底部更是用钢钉将它们全全固定在地上,在紧挨着这些屏风不到五寸距离的正上方,不是房梁,同样也是铁桦木连片铺成的天顶,若是细看,能看到有一寸大小的圆圈密密麻麻地排布其上,就像暗藏着机关,只要有人踏入这个屏风构成的室内迷宫,上面便会射出利箭将闯入者射死一般,加上屏风与天顶相距很近,就算进入这迷宫的人想从上逃离也无法。
就在白琉璃震惊于这屋阁的摆置时,她身后的房门砰的阖上了,只听厚重的钢板哗哗盖下的声音响起,三面墙上的窗户皆被厚重的钢板封上,整间屋子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唯留她对面的那一面墙上的通向里屋的门打开着,透着白亮的日光,明显着那就是唯一出口,只有通过面前屏风组成的小迷宫到达对面的屋门,她才能离开这个铁盒子一般的绝壁空间。
哦——?白琉璃微微眯眼,只能进不能退,这是在逼着她闯阵么?百里云鹫,真是好样的,竟然想出这种方法来玩她,是不想要命了,还是以为她来云王府别有目的是以想要她有来无回?
不过可惜了,不管他是想要她死还是想要为难她抑或不在乎他自己的情况,这个小小的迷宫可难不倒她,不管它上头有刀山还是下头有火海,她都能闯过去。
作为一个从未失败过的杀手,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是小菜一碟,也绝不会是难事,只有身手足够速度足够脑子足够,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只不过她现在是以上条件三缺二,已然不可能是轻而易举的事,就只能是时间的问题了。
百里云鹫,待她走到对面,她该要看看他的胸膛里装着的是怎样心思的一颗心,能将她算计住,很好,真是好极了——
当白琉璃走入屏风折拐连成的迷阵时,一支蜡烛在对面的墙上扣着的烛台上蓦然亮起,顶上那一个个圆形的小孔正随着她一步步往里走而慢慢打开,地上亦有圆形暗格在慢慢移开,诚如她所想,上有利箭,只是她还忘了一个,下有尖刀。
藏在暗格里的利箭与尖刀每随着她往里走一步就往外突出一点,那亮起的蜡烛就像时间,倘若蜡烛燃尽之时她还未能到达对面的屋门,那么她便只能在这小小的迷宫之中受利箭和尖刀穿刺而死。
她知这并不是为她而准备的,而是为每一个来到这竹楼的人而准备,或者说是为闯到这儿来的人准备的,就如外边的枯树一般,皆是为保护这个竹楼的主人而存在。
愈往里走,白琉璃心中对百里云鹫身份的揣测就愈深,他是在防着突如其来的杀手,可他不过一个于任何人都无益无利的人,又会有谁想要他的性命,以致于他如此来保护自己?
当白琉璃走到对面的屋门时,墙上一开始就已经燃了一半的蜡烛正好熄灭,与此同时,顶上的利箭和地上的尖刀一齐涌出小孔,密密麻麻地钉在地上,完全无一寸可立足之地,若是人置于其中,必会变得如靶子一般。
白琉璃冷眼看了身后的密麻的通道一眼,微微勾唇,抬脚走进了里屋,也在她抬脚走进屋里的一刹那,整个前厅又恢复了明亮,利箭与尖刀全无,就像方才这儿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若非墙上烛台上的蜡烛还在袅娜着烟柱的话。
屋门通向的地方果然是里屋,是百里云鹫的卧房,只是这个卧房像是个镂空的盒子般,位于整个竹楼的正中央,四面环窗亦四面有门,窗外皆是连接成小迷宫的铁桦木屏风,每一个门皆能通向外边,白亮的日光穿过层层屏风到达这间里屋已然有些暗,使得整个里屋的光线看起来显得有些昏暗。
只见四面墙上挂着厚重的墨绿色帷幔,虽是位于层层屏风之中的卧房,却又完完全全有别于所谓的“前厅”摆设,反倒与寻常男子的居室无异,简单大方,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这屋里的所有器具家什都是竹制的,倚南面摆放的小几上还摆放着一盆青绿的文竹,看得出屋子的主人对竹子的偏爱。
而白琉璃最想揪住赏几个耳光的人此刻就躺在倚西面摆放的竹榻上,双目紧闭,右脸苍白,左脸上的血已被擦净,然那本是褐色的烙印此刻却是如血般猩红,似乎他并未醒来过一般,将白琉璃欲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没有醒?那方才外边的机关是谁人操作?望月,还是听风?还是任何一个想要进到这里屋来的人只要跨进前厅门槛就会自动触发机关?
“百里云鹫。”白琉璃冷冰冰地叫了仍自闭目的百里云鹫一声,挎着肩上的小木箱往竹榻靠近。
此刻白琉璃心情依旧不佳,任是谁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心情都不会好,更何况她来到这云王府来只是为了看他死了没死,若是没死,她便替他看看他的情况,以还了他自作多情给她的不痛不痒的人情。
百里云鹫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中,并不知道白琉璃的到来,更不可能听到她唤了他。
白琉璃面色不善地将小木箱搁到床头,在床沿坐下身,伸出右手把上了百里云鹫的脉搏。
罢,先把他弄睁开眼再说其他的,否则什么都没有意义。
可当白琉璃把到百里云鹫的脉象时,她的手蓦地轻轻一颤,继而抬起左手,慢慢移向百里云鹫的左脸。
这——怎会如此?
然,她的指尖还未碰到百里云鹫的脸,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左手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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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卡文,把自己锁在码字软件里到凌晨三点也憋不到5000字,暂且这样吧,原谅叔眼已经花了。
078、冰与火,你的手好暖
白琉璃的指尖还未碰到百里云鹫的脸,百里云鹫竟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以致她下意识反应的第一瞬间就是反握其手腕用力往下翻扭!
装睡!?一抹厌恶之感在琉璃眸中一闪而逝,在将被她翻转的百里云鹫的手腕嫌恶地摔回床上的同时站起身往后退开两步,只听“砰”的沉闷声响起,百里云鹫的手腕如脱线的木偶般无力地跌回床上,他的双眼却仍是紧闭着并未睁开,他根本就未有醒来!
白琉璃冷眼看着并未睁眼的百里云鹫,指间里忽的出现了两根银针,针尖泛着银白的光,显得异常尖利,只见白琉璃无所犹豫的将指间银针向百里云鹫的颈项飞去,装睡还是无意识地自我保护,一试便知。
然而这一次,百里云鹫没有再抬起手,那自白琉璃手中飞出的银针半根皆没入了他的侧颈中,让白琉璃不禁微微蹙眉,不是装睡?